观言微微颤抖,半晌才道,“只要殿下愿意……我们还有退路。”
韩敬已冷笑一声,“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退路。”
他想要的不过是刘玉洁的心,这恰恰是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此时的四皇子府一片肃穆。
韩琢沉静坐在主位上,直到沈肃的话说完,他依然没有动静,半晌才用极淡的语气道,“前太子还活着,这样很好,他在一天,我便敬他一日,就当是为父皇还债。”
也就是明日朝贺……不管如何都要留住前太子的命。
沈肃道,“臣尽量。”
所有人马皆已布置到位。
年初一,长安一片张灯结彩,一年一度的盛宴又拉开帷幕,慈宁殿香风阵阵,一排排风姿绰约的外命妇按品大妆前来觐见,殿内丝竹悦耳,宫女往来不断,暖风融融,一片欢歌笑语。
刘玉冉陪在范氏身边,心底隐隐不安。
此时的五城兵马司尽数出动,守住了皇宫各处大小要道,驻扎长安的各营亦整装待发,随时候命,勤王之兵直逼长安,已经过永州。
沈肃料定韩敬已早有准备,最坏的结果是他有后招,比如利用控鹤楼资源调用北部将士,那么长安必然有场恶战,腥风血雨在所难免。但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纵使韩敬已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与俱兰和阜南道两处军事要地的军队长期抗衡,不过这个人喜怒无常,做点让别人头疼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沈肃安排各驻营守在原地待命,一旦有叛军出没也好做万全之策。
然而宴会过半,宫外也未传来叛军消息,再加上有人回禀韩敬已自昨夜就不曾踏出安喜殿,沈肃猜测他很可能逃走。
韩琢立即下令搜宫,关键时刻也顾不得面子,唯有先拿下这个逆贼再向前太子请罪。
一群重臣被莫名其妙拦在养心殿外,不时窃窃私语。圣上龙体欠安,不能下床,所以大家聚过来磕几个头聊表心意,谁知杀出一群锦衣卫,各个鹰扬虎视,气势逼人,有位佥事模样的说话十分客气,请众人先去殿外的暖阁喝茶,可惜语气坚硬,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虽说这等情况毫无预兆,不过这群大臣也不傻,顿时就预感到可能要发生什么事。当然这其中也有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的人。
果不其然,只见应该待在紫宸殿的四皇子韩琢,受伤还未痊愈的韩琢,居然气色甚好的信步走来,周围簇拥一群银甲执剑的侍卫。
大臣们傻眼了,脑子里窜出“逼宫篡位”四个字,姓韩的怎么就爱搞这套。一时间众人心思各不相同,不停纠结是装聋作哑明哲保身还是跳出来保护圣上?
说保护有点夸张,这群文臣手无缚鸡之力,还不如直接给圣上陪葬呢。
就在众人左右煎熬之际,韩琢已经带人踏进养心殿。
一名腰佩正三品鱼符的锦衣卫跳出来,命韩琢不得近前。
韩琢沉声道,“韩琢特来拜见皇伯父。也有话要对皇伯父说,不管多少仇怨理应随着父皇仙去化解,皇伯父手里的控鹤军固然可怕,但真打起来毁掉的却是我们韩姓大周的江山。”
那锦衣卫不相让,直到一名正蓝袍的内侍揣着拂尘走出来,是怀良,他眯着眼打量韩琢,漠然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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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肃带人从外围往里,一点一点搜索,不放过任何可疑人员,整座皇宫被堵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终于搜到安喜殿。
推开沉重的黄铜木门,出人意料,殿内一片洁净祥和,宫女内侍各司其职,与平时并无差别。这些人见一群官兵闯入,不免惊慌,其中一个被人揪住,质问承易郡王在哪?
那宫女吓得两股战战,指着寝殿方向,“殿下在……在里面看书。”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括沈肃在内都有些不解。
韩敬已确实坐在寝殿内,身前焚着香炉,窗子镶着昂贵的琉璃,大冬天关着门窗依然光线明亮,室内温暖如春,虽然他气色不太好,但神情看上去跟从前并无分别,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肃并不想废话,拔剑冷冷道,“拿下。”
两侧的侍卫领命就要上前缉拿韩敬已。
韩敬已放下书册,“沈大人还真是兴师动众,难道你也自知打不过我?”
沈肃嗤笑一声,转身举步离开,却听韩敬已道,“我猜韩琢正在与韩敬行谈判,谈判的胜算很大,因为韩敬行自始至终只要韩敬言的命,对韩姓后人处处手下留情。”
“这个不劳殿下操心,殿下还是配合的随我去宗人府吧,难不成你还想前太子派人救你?”
韩敬已摇了摇头,“我跟他做的最后一笔交易是送我去死,救命则不必了。”
沈肃脚步一顿,转身瞪着韩敬已,为他的疯狂而心惊。
韩敬已笑道,“是不是很好奇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疯子,活路不走非要留下来送死?”他从容起身,挥开身边的侍卫,一步一步走近沈肃,无数刀剑也立刻指向他,他却不以为意,“我舍不得走,更不能看你这样得意的拥有她。”
就这样,也不知是侍卫押着他还是他带着侍卫走出了安喜殿,待众人都踏出门槛,韩敬已忽方才住脚,对沈肃道,“本王便不远送了,沈大人还是快去救韩琢吧。”
沈肃冷声道,“殿下是指在养心殿埋了炸药?昨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