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府的后花园名凝翠园,围绕一较大的湖泊而建。
四周假山围绕,凉亭水榭,花草古树众多,三个角又各有远翠阁、浮翠阁,环翠阁三座园子。
阮如婳和阮如玉就挨在西北角的环翠阁旁边,离阮母的上房很近。
此刻她们在假山后的盾道上,平坦宽阔,倒是够放风筝了。
“五妹妹快来啊……”林如婳嬉笑着将风筝扯了起来。
还不及晌午,今天天阴,有风,风筝在她手里飞飞扬扬,倒是飞了起来。
她叫阮如笙过来接过去玩,只当她小孩子心性,玩心重,必会来玩的。
阮如笙微笑瞟了一眼假山后方,却是不接。
“你玩吧如婳姐姐,我就在这看看。”她抬头看向空中的蝴蝶风筝,软哝着说话,因为光线的原因,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
阮如婳见她不接,顿时心里就有些急:“五妹妹……”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众人从假山拐弯处走了过来。
领头的一人正是阮永定和另外一名穿箭袖,束宫涤,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的而立男子,旁边跟了一位锦衣玉华,气质沉静的束发少年。
少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立谦和,神色淡漠的跟在两位长辈之旁。
阮如婳暗叫糟糕,不知道他们来得这么快,她忙扔了风筝,低头局促的立在原地。
跟前世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前世是她接过了如婳手里的风筝天真烂漫的放着。
然后也没人提示,自顾嬉笑着后退,撞上了路过的阮永定等人。
阮永定正在接待贵客,结果刚一拐弯就被自家调皮莽撞的女儿当着外人面撞得险些摔倒,可以想见脸黑成什么样了。
“阮如笙!”他立刻就冷声喝令:“还不快下去!”
阮如笙正跑得欢快,猛然间遇着这尴尬事,被爹呵斥,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然难以下台,撇着嘴就气冲冲的跑开了,简直丢人至极。
至于后面阮如婳如何出尽风头,如何展现才智都是从下人那听到的。
阮如笙幸灾乐祸的看向阮如婳,哼哼,叫你暗算我。
这次爹还不得训你一顿。
阮如婳已经十四,快及笄,消息人脉广,从这点上,阮如笙确实比较佩服她。
三个女儿陡然出现在这里,阮永定只愣了愣,旋即客气的对身旁人介绍道:“两个一模一样的是如婳和如玉,那边那个不成器的是最小的女儿如笙。”
那男子温文尔雅,剑眉星目,稍稍瞧了一眼后就避嫌的别开视线,面上笑道:“侯爷的一双女儿当真是清秀高雅,洁愈天人,有福,有福。”
阮永定谦虚的笑道:“不敢不敢。”又转头对她们说道:“这是岳家叔叔,还不快见过。”
阮如婳,阮如玉和阮如笙顿时规规矩矩的行礼:“岳叔叔好。”
阮永定又指向旁边那淡漠少年介绍道:“这是岳家哥哥,比你们大两岁。”
他说的你们是指阮如婳和阮如玉。
三人又行了礼。
阮如笙知道此二人,男子是辅国公府的当家岳天凛,而少年是公府的世子岳祁。
前世阮如婳不知从哪里打探得来他们的消息,她只记得她属意岳祁,多番计算。
不过岳祁此人好像不太好接近,后面阮如婳还是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给了太常寺卿的长子。
岳祁也规矩的回了礼,并不多话。
阮永定有意让他们多接触,遂回头对阮如笙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阮如笙:“……”
她规矩行礼:“……是。”
然后就低着头打了声招呼,领着子鸢离开了。
回时路上碰见领着两名厉害小厮来的心悠。
她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是见机行事吗?”
阮如笙没看见她爹训斥阮如婳,心情不甚了了,敷衍回道:“这就是见机行事,你做的很好。”
子鸢那时在帮着阮如婳弄风筝,所以并不知道姑娘叫心悠去叫小厮的事情。
三言两语之间她就大概猜出了原委,见姑娘已经不用小厮了,就让他们下去。
心悠哎的一声想阻拦,子鸢对她摇了摇头,放两名摸不清状况的小厮离开了。
“姑娘啥意思?”心悠困惑不已。
子鸢比她心思敏捷,又会察言观色,虽然不懂一向顽劣的小姐为何突然之间大变样。
但从蛛丝马迹中还是窥到了一点猫腻。
姑娘好似看出来大姑娘对她面善心恶了。
子鸢十三岁,原就比阮如笙大几岁,她早知大姑娘不是那么和善好处。
只是阮如笙毕竟才九岁,母亲又是继室,难保下人嚼舌根拿她们对比。
府里情况明朗,明显老太太是偏向双胞胎,苛待阮如笙的,子鸢持着明哲保身的态度一直尽心侍主。
不得罪大姑娘,二姑娘的人,也不得罪任何人。
心悠纳闷的跟上阮如笙的脚步,子鸢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妈妈怎么走路的?”
刚从东角门进来,阮如笙就和一婆子撞了个正面,心悠见状立刻扶住阮如笙,并将婆子埋怨了一番。
“走路这么不小心,哪天若是撞着老太太了可看你怎么该?”
阮如笙捂着红红的额头一看,原来是张兴全家的。
张兴全家的原是宋氏的陪嫁,进府后就嫁给了侯府管地租的庄头张兴全。
“唉哟没看见是五姑娘,这倒撞了个满怀了,我这老骨头,没事没事——”她赔笑着说道,面上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