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阮如婳害她在外度过了恐惧的一夜,连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从此就担心一个人在黑夜里醒来……
母亲和父亲去世后的那几年,她常常半夜醒来,独自一个人抽泣。
她不将她当妹妹,她也没有拿她当姐姐。
不过这事不能直接说,直接说的话祖母说不定还会说她撒谎,她人明明好好的。
“祖母,其实昨儿晚上我好像遇见了歹徒……”阮如笙望着老太太,小脸都皱成了一个苦瓜。
她起身,软乎乎的趴到了老太太的膝下。
老太太一怔,有些不适应阮如笙的靠近。
她不咸不淡的问道:“好像遇见了歹徒?到底是遇见了还是没遇见?你不是跟哥哥姐姐们在一起,怎么会遇见歹徒?”
一旁伺候的彩儿她娘竖起了耳朵听。
阮如笙回忆道:“昨晚我和丫鬟放莲花灯时,有个人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后面还拿了一根棍子朝我挥过来,幸好二丫身手敏捷,和着子鸢她们三人才制住了他,可是天太黑,没看清模样,给他挣脱开溜了。”
老太太心里暗惊,面上已然变色道:“有这种事?你为何不早说?没给你哥哥姐姐说?自己跑回来了?”
阮如笙眼角含着抹心悸,惊魂未定的扬着脸:“我没告诉任何人,也没遇见她们,心里很害怕,二丫她们就先护着我回来了。”
老太太眼中盛着惊疑。
她扭头问阮如笙带来的丫鬟二丫:“五姑娘可说的是真的?”
二丫早就迫不及待了,见老太太问话,想大声说话,又怕惊扰了她,于是规矩慎重的点了点头:“是这样的!老太太,昨晚真是有惊无险!五姑娘险些就被奸人所害!”
老太太沉着脸,却训斥道:“以后晚上就不要出门!”
她一定是以为真的遇到劫匪了。
阮如笙忍不住从旁提醒:“我看那个歹徒似乎是有备而来,好像知道我们似的,不然大街上那么多人,干嘛跟我们那么久?”
老太太一时听她说话有些怪,有备而来?她一个九岁的孩子还分析这些?
她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她没有受什么伤害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教训道:“你们出门就不喜带小轿,哪天若是真遇见了意外,瞧你们还有没有地方哭去?”
她扫开阮如笙趴在她膝上的小手,眼里带了些严厉。
“以后晚上严令出府!”
说着眼中不由地露出一抹担忧,如婳和如玉没遇见什么意外吧。
真是头疼,她状似心烦的揉了揉眉心。
一旁的大丫鬟思雁忙上前给她按摩起两旁的太阳穴,同时对软跪在地上的阮如笙投去同情的一瞥。
再怎么说,五姑娘也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啊……
老太太就偏心到这个份上。
阮如笙却还在强调:“我没告诉姐姐们就自己回来了,也不知道她们今天会不会生我的气。”
老太太一边享受着思雁的推拉按摩,一边冷哼说道:“该!出了这种事,你就该先去找你大姐!”
正在说着,就听外面打帘子的丫鬟喊道:“大姑娘和二姑娘来了。”
接着又传道:“大夫人,二夫人来了。”
宝珠跟在阮如婳身边,鬼鬼祟祟的,最后还是按照清早心悠偷偷传递她的话对阮如婳悄声说道:“听下人说五姑娘这会正在老太太面前大哭,说昨晚遇见了歹徒,正怕着呢——”
她说得小声,只两人听见。
阮如婳勾唇冷笑一声,哭又怎样。
后面大夫人和二夫人并肩走来。
林轻语抿了唇用复杂的眼光看着阮如婳。
她昨晚回来那么晚,府上都传遍了。
她这个做继母的,真不知道怎么说她。
抬脚,先她一步进了屋子。
二夫人杨氏面上露出关切,左右看了看,喊住阮如婳。
“老太太可都知道你昨晚回来那么晚了,想好,待会如何解释。”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阮如婳盈盈一施礼:“谢谢二婶婶提醒。”
二夫人笑了笑,轻盈的进了屋子,仿若局外人般的潇洒。
阮如玉已经进去,阮如婳静默半晌,也跟着进了屋子。
花厅内一番热闹。
阮如笙软绵绵的跪伏在老太太的贵妃榻上,神情闷闷的,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阮如婳暗暗比划了两个字。
白、痴。
她脸上却已经堆出了关切,急促的走过去:“五妹妹!谢天谢地你平安回来了!”
阮如玉有些不妙的看向她,她太阳穴突突地跳,怎么总有一股不顺的感觉。
阮如笙已经哭着站起来,朝向她奔来的阮如婳互相奔去拉上了手:“大姐——你昨晚哪去了?你不知道我——”
阮如婳当她真被吓怕了,所以压根没注意到一向不与她亲近的阮如笙为何会突然这么亲她。
她一脸姐姐哄妹妹的表情拍着她背:“别怕!别怕!还好你没事,你不知道我听说你遇到了歹徒以后有多么的担心你,大街小巷的到处寻你,恰好遇见了岳世子——”
老太太刚从她的话里寻出味来,这边大夫人林轻语已经震惊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遇见了歹徒?”
不光是她,花厅里除了之前阮如笙和老太太谈话时房里在场的丫鬟外,其余人都是吃了一惊。
她们只知道阮如婳昨晚只身回来得很晚老太太很生气,却不知阮如笙遇见了歹徒一事。
大夫人心口已经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