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烟无奈,沉吟一声,道:“那好吧,你仔细点,注意说话,别惹祖母生气了。”
阮如笙对她善意的笑了笑,然后执起她的手,说道:“妹妹记住了,你先外面待会,我先进去,免得祖母生疑。”
阮如烟明眸生辉,眼中就漾起了一抹笑。
阮如笙百感交集,几个姐妹中,也就她亲近过她,且胸中有沟壑,不拘泥于小家子气。
只可惜前世里她家中姐妹并不友好,她又是何姨娘的女儿,所以每每她都摆脸色给她。
现在想想,真是冤枉了她。
她表情放柔,对她微微颔首示意,然后信步朝屋子里走去。
丫鬟见她来了,这才喊道:“五姑娘来了。”
然后打了帘子。
阮如笙进去就看见一屋子的人,都抬了头朝她望过来。
“五妹妹来了。”当先朝她过来的是阮从文,脸上带着笑:“快过来,刚刚还说着你呢,这就来了。”
阮如笙笑着看过去:“给祖母请安。”然后对阮母磕了头。
阮母表情冷淡,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应答,没见多少喜悦,慢慢悠悠的吃着茶,享受儿孙满堂的惬意。
阮如笙又按辈分一一向众人打了照面。
往日见她很“热情”的阮如婳此时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见她来了也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
阮如笙乍然看见姜大奶奶腿上抱着的泊哥儿,粉雕玉琢的,心口骤然一疼,就想到了她前世有缘无分的儿子薛皖——
雾大的眼湿润起来,话也打不起精神说了,就乖巧的立在一旁。
姜大奶奶要笑不笑的瞥了她一眼,用一种很大人的口吻对她说道:“就你一个人来?你母亲呢?”
阮如笙视线落在她腿上的泊哥儿身上,挤出笑容勉强笑道:“我刚刚出来时见娘正伤心着呢,她说祖母都不信任她,问也不问清楚就打倒了她一竿子,说她何时会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了。”
“噗——”老太太正吃着茶,没憋住一口喷了出来。
“咳咳——”阮如玉和她的大丫鬟思雁忙顺着她的背,彩儿又是递帕子过来给她细细的擦着嘴。
其他的人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
只阮如婳脸色不太好看。
收拾干净以后,老太太才瞪着阮如笙愠怒道:“你!”
想想又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
她说的太突然了。
阮如笙坦然的迎接一屋子异样的眼光,一副“我只是实话实说”的模样,半晌又补充道:“娘还说她就只是找大姐问问岳世子的事情而已,不明白大姐为何看见祖母来了就又是下跪又是哭着哀求她的,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呢——”
阮如婳变了变脸色,见其他的人都偷偷的看向她,似乎带了质问。
她咬了咬唇,掩下怒意,面上露出无奈,并不开口辩解。
姜大奶奶转了转眼珠,笑着又问阮如笙:“你娘可真奇怪,对你一个小孩子念这么多话,我看是成心让你听了来学给祖母听得吧,婶子也真是......这算是变相的赔礼道歉?”
阮母面色如常,一双眼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卧在贵妃榻上,丫鬟端了葵花籽给她。
阮从文警告的看了一眼姜大奶奶,站起来打哈哈:“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追究了,依我看婶子是明事理的人,明儿就好了。”
又看向阮如婳说道:“妹妹也别生气了,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姜大奶奶冷哼一声,歪过了头,冷笑道:“误会什么误会,我看她就是成心的,既然是问话,又何必单独将如婳叫到后厅里,谁都知道那里人少,好方便她刑法不成?若是祖母晚去了一步,说不定如婳妹子还被吓成什么样呢,你看她现在都不说话了——”
一直很少开口的四姑娘阮如欣轻轻的颔首,摇着团扇,似乎是赞成她的说法。
阮如笙眼中带了笑,眉眼弯弯,缓缓开口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大姐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母亲发现了也说不定。”
“这......”众人沉默了。
这还真有可能。
阮如婳见众人眼带询问的看向她,她红了眼圈,颤抖着粉唇反驳道:“我没有!”
“好了!”
一直淡淡嗑瓜子的老太太发了话,神色见了厌倦:“这事休要再提。”
众孙子孙女俯首称是。
阮如婳有些愤恨的瞪了一眼阮如笙。
阮如笙装着没瞧见。
接下来老太太就询问二房打围的事情。
长房多是女眷,阮永定又不爱好打猎,所以今年就没有去。
说到这个,有些待不住的阮从武就来了精神,大叹一声,失落的说道:“我们本来挑了一个大热天,就是想避开其他家族的人,没想到这次还是撞着了,而且还撞着端王也在那,我们哪里敢抢。”
老太太来了兴趣,露出久违的笑容哦一声,问道:“你们没去跟端王打个招呼?”
阮从武撇了撇嘴,想说他这样的小人物,如何能在人家面前露脸?
但是又觉丢了脸面,于是就嚅了嚅嘴没说话。
老太太又问了一会,这才挥手让众人退了。
众人鱼贯而出。
阮如笙走在前面,背后猛然被人撞了一下,她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她正想回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耳边就响起了一道不含歉意的道歉声:“妹妹真对不住,一时没走稳。”
她稳了稳身子望去,就见阮如婳似笑非笑的站在她旁边。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