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河?她是谁?”辛夷诧异,哪儿又冒出这样一号人来?
看着辛夷诧异,缨容才回过味来,“小主看奴婢这脑袋,奴婢竟然忘了告诉小主,菱河姐姐是菱湖姐姐的姐姐,两人是一起入宫的,菱河姐姐在史美人那里服侍,菱湖姐姐在小主这里服侍,奴婢跟她们都相熟的,这些日子小主不许奴婢去看菱湖姐姐,也一直是菱河姐姐在照顾的。”
“你是说,一直是菱河在照顾菱湖?”辛夷心中的谜团终于揭开了些,她也在诧异,为何不动声色的,就会送了菱湖的性命。
“是啊,奴婢把小主给的药也都送去给她了呢,”缨容蹙眉,“不过初去那日,菱河姐姐很奇怪的,去看菱湖姐姐也是偷偷摸摸的,好像是史美人不许吧,总之是很艰难的。”
“你去偷偷摸摸便罢了,她是菱湖姐姐,为何偷偷摸摸?”辛夷心中诧异,慢慢回味缨容的话,“史美人不许?”她为什么会不许?这件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罢了,有时间去问问她也就是了,“既然菱湖没了,你替我去送些东西给菱河吧,好歹是我的一点心意,好好陪陪,也好叫她不要难过。”
“奴婢知道。”缨容点头,轻声浅笑,“小主心肠真好,老天有眼,一定会叫小主好命一辈子的。”
一辈子吗?
但是如今的十七个年头,已经叫她不能忍受,所谓的好运,又在何处?
天若有情天亦老,辛夷望着头顶的这一方蓝天,他看的见吗?若是看见,又怎么会给她这许多的波折?恐怕,苍天是最无情的吧。
叫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这一夜,洛偃会来到翊锦宫,整整一月有余,他从未踏足。
“陛下驾到!”徐福的这一声通传,在众人的耳边回响了好多遍,失望了好多遍,如今,那身明黄的蟒袍踏入宫门时,所有人都愣在当地,唯有辛夷,起身迎候,“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在用膳吗?”洛偃看着桌上的菜肴,原来自己不来的时候,她竟然是这样清粥冷菜的照顾自己的。
“是,臣妾在用膳,不知陛下可用过了?”辛夷起身过来,解下洛偃披风,邀他入座,神情动作,同从前一般无二。
“这些东西怎么够你吃呢?现下你是有两个身子的人,可不能饿着自己。”洛偃要人撤掉饭食,“要司膳局新作一桌来,朕今日要在这儿陪着苏婕妤用膳。”
“陛下忘了,娘娘要六宫节俭,臣妾也要为其表率,更何况,这些东西臣妾在府中的时候也常用,哪里就不好了。”
“朕今日瞧着你瘦了,担心你吃的不好,用的不好,所以才来看看,谁知朕不在,你就是如此苛待自己的。”洛偃装出生气的样子来,“你这样子,朕不许。”
“原来陛下是看着臣妾瘦了才来的,看来臣妾该将自己养的白白胖胖,丰腴起来,无需陛下忧心,也便不需来看臣妾了。”辛夷苦笑一声,“要陛下牵挂,是臣妾的错。”
“朕不许你这样说,”她语气中的怅然若失,她的难过,洛偃怎么会听不出来,他握住辛夷的双手,“傻丫头,你知道的,朕不是这个意思。”
“陛下的圣意,恕臣妾不敢揣度,”辛夷轻轻将手掌抽出,也不看洛偃,自顾自说下去,“从前,陛下会选臣妾入宫,相伴左右,陛下恐怕是有十成的指望,臣妾会是陛下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可是臣妾不是,所以陛下有不忍,是因为臣妾像她,有苛责,是因为臣妾不是她,而给臣妾的所有,都是因为臣妾身上有那个人的影子,臣妾曾经痴心妄想,要陪着陛下,代替她陪着,甚至痴人说梦,想着陛下也许会爱上臣妾,而不是她,可是这些日子,臣妾才总算想明白,原来,根本都是不可能的,陛下对那个人有爱,就会依恋臣妾,有恨,就会折磨臣妾,有不甘,就会征臣妾,有恐惧,就会远离臣妾,臣妾的存在,还不如是一个幻影,起码,幻影是不会痛的,没有心殇,没有眼泪。”辛夷含泪望着洛偃,“陛下,原谅臣妾,给臣妾一点点卑微的尊严,臣妾不敢奢求陛下会体味臣妾的痛楚,臣妾只希望陛下可以离臣妾远一些,只当臣妾是个幻影,不要勾起臣妾的一点点情愫,好不好?”
眼泪应声而落,大滴大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来,眼前的洛偃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他眼中的疼痛,却一直清晰着,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这些日子无人道破却心知肚明的那点牵绊,洛偃曾经欠了染儿多少,今日,就欠了辛夷多少,只是,这两个人,本就是一个人罢了,这些情愫,辛夷就是要他还不清,用尽此生,他都要欠着。
“辛夷,”他的臂膀张开,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却被辛夷哭着躲开,“陛下,臣妾错了,臣妾从前说过的,都不要作数好了,臣妾会陪着陛下,远远的陪着就好,陛下不用陪着臣妾,长夜漫漫,深宫寂寞,臣妾不想再添伤痕。”
“辛夷.....”洛偃还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说什么都不该,说什么都多余,他只知道,他深深的伤害了眼前的女子,从前的染儿,也曾这样含着泪看着自己,如今的她,依旧是这双眼睛,叫他心如刀绞。
挥袍起身,他逃也似的离开这地方,却在暗夜里,将眼泪咽回心中,
这场做足了的戏伴着洛偃的离开已经发挥了他所有的作用,只是,还是要做下去,这许多人眼中,也不能留下破绽,所以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