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光抿了抿嘴,心里想,自己肯定是被萧景泽给传染了,否则怎么也会突然想起那种事儿呢。
两人独处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洗浴之时亦然,萧景泽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平日里被政务缠身的那种疲累感好像逐渐散去,整个人都觉得松快了不少。
他抬起头,浴桶的里的女子仰头靠着桶的边缘,闭着眼睛,似是睡过去一般。
“阿瑶……阿瑶……”他唤了两声,谢瑶光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萧景泽顿时紧张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哗啦带起了一层水花,顾不得那许多,一边扯过一旁架子上的干净棉布,将身上的水胡乱擦了擦,一边快步走到谢瑶光身边。
女子呼吸均匀,似乎是真的睡熟了一般,萧景泽伸手探了探浴桶里的水,已经变凉了,他摇了摇谢瑶光的胳膊,见她睡得迷迷糊糊,干脆直接俯下身子,将人从浴桶中抱出来,搁在一旁的软榻上。
洁白如玉的肌肤上还带着圆滚滚的水珠儿,熟透了的发丝垂落在前胸,有着一种若隐若现的美。
若是在平日里,萧景泽少不得要逗弄她几句,可如今见谢瑶光洗个澡也能累得睡着了,他哪里还有那些旖旎心思,三下五除二的给谢瑶光擦干净身上的水,用帕子将她的湿发裹了起来,又给她套上珠玉准备的干净衣裳。
有许多事,萧景泽从不假手他人,闲暇时,他也会为谢瑶光描眉贴花钿,这些事儿坐起来并不生疏,直到确认她不会被夜风吹着凉了,萧景泽这才将一旁自己的衣裳拿起来穿。
等到拾掇齐整,他推开门,对守在外头的喜儿说,“去起居的屋子把床铺收拾好,要快,朕和皇后马上就过来。”
喜儿做事情麻利,萧景泽抱着谢瑶光来到他们在这庄子里要住的房间时,喜儿已经将一切收拾妥当,连香炉中也燃起了熏香。
黄忠领着御医候在一旁,那御医正是先前给谢瑶光诊病的徐御医。
他可不像黄忠那样,见惯了帝后相处的场面,见皇帝陛下极为熟练抱着熟睡的皇后娘娘,周围的人也一副习惯了的表情,不由咋舌。
萧景泽的头发还湿哒哒地滴着水,黄忠拿了块方巾,想要帮他擦一擦,没料想皇帝陛下却挡开了他的手,径直对候在一旁的御医道:“徐御医,皇后娘娘连日来精神不济,体乏多困,又受不得这夏日苦热,你瞧瞧,她这情形,是不是中暑了?”
除了中暑,萧景泽也想不出为什么平日里神采奕奕的谢瑶光会突然变成这样,仔细回想着今天他们在长安城中闲逛时,日头还没有完全落山,天气也是一样的闷热,谢瑶光还在茶馆里听人说了那么久的书,又不像在宫中那样有人伺候照料,定然是中暑了。
萧景泽暗暗埋怨自己对阿瑶不够关心,到现在才发现她的不对劲,见徐御医动作慢悠悠的,说话也不由得急了三分,“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皇后娘娘诊病。”
徐御医吓了一大跳,手里拿着的药枕都掉到了地上,结结巴巴地说了句“皇上恕罪”,忙将东西捡起来,拍打干净,又垫了一层帕子,这才小心翼翼地给皇后娘娘搭脉诊病。
黄忠在萧景泽身边伺候的时日久,知道他心中烦闷,倒了杯茶水过来,劝道:“皇上莫要着急,以娘娘的性子,若是真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肯定不会瞒着您,想来定无大碍。您先喝口茶消消火,其他的,等徐御医诊治过后再说也不迟。”
萧景泽顺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心里的郁结之气散了三分,转眼却瞧见那徐御医的眉头一会儿皱起来,一会儿又舒展开来,一颗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急忙站起身问道:“徐御医,你老实跟朕说,皇后娘娘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