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接过方糖,还未递过去,凌云就循着味儿把大脑袋凑了过来,一口卷走了三颗方糖,摇头晃脑的嚼了起来。

“我以为,你会给它取名为踏雪。”杜念轻轻的摸着马脖子上长长的黑色鬃毛,凌云乖乖很快就吃完了方糖,把脸凑到杜念的身上闻来闻去的寻找方糖。

欧明聿正要为杜念再拿几块方糖,听到他这句话,浑身一震,停顿了几秒,才又掏出几块糖喂给凌云,轻声道:“一开始,我确实是想给他取名为踏雪的。”

杜念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的抬起头来,眼中目光闪烁,意味不明。然而欧明聿竟从中看出几分希冀。

“那为什么不取名为踏雪呢?这个名字也不错。”

欧明聿想摸一摸杜念的脸,抬起手才想起来自己手上戴着手套,便低下头,用帽檐碰了碰杜念的帽子,道:“总觉得你会不喜欢。踏雪是个好名字,只是用的人太多,未免落入俗套。”

杜念长久的望着他,突然展颜一笑,踮起脚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知我者,聿郎也。”

杜念平时只在床上使用“聿郎”这个有些奇怪的古式称呼,这句话被他可以压低了声音,缱绻婉转的缓缓道来,竟有些情.色.挑.逗之意。此时,马厩内除了他们,没有别人,马厩外遥遥传来的嘈杂的人声和马匹打喷嚏、马蹄落地的哒哒声掺杂在一起,竟更显得这里的偏僻。欧明聿忽的起了一丝欲.望,口干舌燥,紧贴着皮肤的马裤顿时显得更加紧绷。

然而这里并不是能做那种事的地方,马厩外人来人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来人。欧明聿重重的喷了一口气,从后面抱住杜念将自己的胯部紧紧的贴着他的屁股,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腰,说:“又调皮。”

杜念笑了出来,不过他也知道适可而止,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时不时的拿出一枚方糖喂给凌云,显得格外温情。

等到yù_wàng终于平息后,欧明聿忽然道:“有时候,总觉得我们两个应该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杜念用脸蹭了蹭欧明聿的面颊,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几乎没有什么磨合的过程。”欧明聿收紧了自己搂着杜念腰的双臂,“好像我们天生就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还没有在一起,就已经知道如何相处才是最舒服的状态。就好像,恋人之间的相互了解和相互让步的部分,我们已经经历过了似的。”

“欧总什么时候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了?”杜念笑着偏过头,亲了亲欧明聿的嘴角,“不过你说的对,说不定,我们上辈子就在一起了,早就经历过了相知相识。我们朝夕相伴,日久生情,最后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然后争吵,让步,和好,再争吵,渐渐的终于磨合成最契合的状态,圆圆满满的相伴了一生。”

说到最后,两人上辈子阴阳两隔的煎熬十年忽然涌入脑内,杜念顿时红了双眼,迅速的低下头,假装专著的抚摸凌云的大脑袋。

然而这一切都落在了欧明聿的眼中,他微微皱眉,但是默不作声。而就在这时,一阵剧烈而短促的心痛和酸涩忽然袭来。他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了,想到前段时间和易雨先生之间的谈话,他立刻明白了,这恐怕是那所谓的前世记忆的影响了。

为什么会感到心疼和酸涩呢?欧明聿闭了闭眼,道:“也不一定。”

杜念愣了一下,问道:“什么不一定?”

“上一世,我们或许没有一个好的结局。我们缘分未尽,所以才会在这一世重逢,重圆旧梦。”

杜念是真的震惊了,他猛地转过身,抬起头仔细的看着欧明聿。难道聿郎终于想起了上一世的记忆?他激动的浑身都有些颤抖了。

然而长久的对视后,杜念失望的低下了头,伸手抱住欧明聿的后背,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强忍中大喜大悲的失落带来的酸楚之感,轻声道:“管他上辈子是个什么结局呢?都过去了。只要我们这辈子好好的共度一生,白头到老,就好了。”

欧明聿一手揽住他的肩膀,一手揽住他的后背,将他整个人抱在怀中,左右晃了晃,道:“抱歉,刚刚说了煞风景的话,吓到你了。别担心,我们会好好过一辈子的。”

杜念点了点头。两人静静的报了一会儿,等到情绪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才牵着马离开了马厩。

黑神白蹄的凌云是欧明聿送给杜念的坐骑,欧明聿的则是一匹白身黑蹄的母马,却取了个外文名叫菲碧。欧明聿知道杜念会骑马,拍摄《九婴剑》时有骑马的情节,杜念骑马的水平连剧组请的教练都自叹不如。

出了马厩,两人上马,沿着小径缓缓的朝着跑马场地走去,顺便让杜念和凌云熟悉熟悉。凌云性情温顺,也很好被收买,刚刚两人在马厩忙着柔情蜜意,一个不小心一袋子的方糖全被杜念一颗接着一颗的喂给了凌云。吃完了一整袋方糖,凌云对杜念立刻亲热了起来,从马厩道跑马场不过几百米的路上,一人一马便培养出来了默契。

上了跑道,杜念道:“明聿哥,要不要比一圈?要是我赢了,今天晚上你就穿上我给你买的那套斯巴达克斯的武士服,好不好?”然而不等欧明聿回应,他一夹马腹,凌云立刻冲了出去。欧明聿无奈的笑了笑,催动菲碧跟了上去。

结局自然是杜念赢。即使比赛不公平,欧明聿也没想着扫杜念的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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