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泱稳稳地站在青哲和希图前面,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不咸不淡地开口问:“你这是在管我?”
你确定你有这个资格?
敖昆他们都还是龙形,从暗河出口来到圣湖之后,本来这位南海龙王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骨肉亲情、血浓于水,不管他是怎么样的父亲、不管他曾经做过些什么,在即将见到久未谋面的长子时总会有所期待。
不过,这一切隐秘的情绪都在见到青哲和希图时消失了。
敖昆高高昂起头颅,眼神冰冷、用看待入侵者的眼神盯着青哲和希图看,又对着敖泱开口:
“难道我还不能管你了?我是你父王!”敖昆的话,掷地有声,露出了微弱的受伤之意。
容奕恭敬地侍立其后,这种场合,他没有资格插嘴说任何话。
敖泱抱着手臂,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勾起唇角笑了笑,但语气极为不客气:“你是不是忘记了?这里可是我的领地,你们的去留,可全看我的心情。”
潜台词就是:注意一下你们的态度!
青哲紧紧地搂着希图,乍然见到这么多龙,也是新鲜。但经过了前面的那些事之后,他对海洋龙族从忌惮、恐惧到好奇,如今总算可以坦然面对了。因此他不闪不避,就这样站在敖昆他们面前。
——父王?是兽父的意思吧?
青哲大大方方地对比着敖昆和敖泱的长相,在发现这两条龙虽然外形有所不同、但那种漠然傲气的神情却是极为相似时,对于他们的父子关系已经相信了六七成。
敖昆所治理的南海虽然一向实力不强,但他好歹是养尊处优的龙王,现在实力也不弱,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忤逆?况且还是来自于他的长子。
“敖泱!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敖昆已经被激怒,但面对这个亏欠良多的孩子时,他底气终究不是那么足。
“嗯?怎么、一段时间没见,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敖泱似笑非笑地反问,丝毫不把对方的怒气放在眼里。要是见了父亲就泪流满面、哭着喊着的话,那也不是声名远扬的“圣湖恶龙”了。
敖昆再次被长子刺了一下,“你……好、好!敖泱,父王知道你这是在怪罪——”
“行了,别扯那么多有的没的,直接说出你的来意,我没空听你长篇大论。”敖泱再次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虽然他心里已经明白了这群南海龙为何而来。
除了容尼容拓那群闹得死的死、残的残的龙,还能为了什么?
——这对父子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别扭且冷淡的。
最让敖昆介怀的是、相逢后敖泱从未开口喊过他一声父王,甚至连父亲都不愿意,一直都很漠然。
容奕看着站在木屋台阶上面的……大王子,感受也颇为的复杂:一方面他觉得这个原本应该是南海最尊贵、最受重视的大王子有理由不高兴,因为种种的原因,他身为王族龙、却流落在外,艰难挣扎成长,现在还能活得这样逍遥自在,确实不容易;
可另一方面吧,容奕也是个父亲,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这样不把自己的父亲放在眼里的轻视怠慢态度,又难免心里不舒服。
这时,希图忍不住小小声地问:“他就是你的兽父吗?”
“希图,先别说话,他们在谈事情。”青哲赶紧轻声劝阻了自己的幼崽。
敖昆听到了小虎崽的发问,他冷哼一声、显得不在乎,但眼角又忍不住分了一丝余光去看长子的表情,期待着他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孰料敖泱根本就没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希图:“你觉得他像吗?”
青哲看了看敖泱的眼神:看似不在乎,但其中的伤痛难言。然后就默许了希图的参与,因为他舍不得让敖泱独自面对眼前不喜欢的一群……来自远方的同族。
希图看看敖昆、又看看敖泱,肯定地说:“只有眉毛和眼睛像!”
“听到了吗?”敖泱满意地笑了,这话是问南海龙王的。
敖昆冷冰冰地指出:“不存在像不像这一说,我就是你的父亲!”
“我早就说过了,你和敖白才长得像嘛。”小虎崽脱口而出说了这么一句,“那时我第一次看见你,还把你当成敖白了呢。”
这话成功地将敖昆给点爆了,他倏然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喘了几下粗气,一字一句地问:“敖白?谁是敖白?”
青哲这下是真头大,他赶紧捂住了口无遮拦的小虎崽,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将刚才希图说出去的那句话给收回来,因为他看着敖昆的表情就不对劲——也许,这条神气傲慢的青龙跟敖白不对付?有旧仇?
关于敖泱的身世,除非他自己愿意主动提起,否则青哲从来就不问,因为不愿提起对方的伤心往事。
“这与你无关!”敖泱居高临下,直接堵了回去,“我刚才问你的来意、你是不愿意说是吗?”这句话的最后,已经带上了威胁之意。
这时,容奕不得不开口,他轻声告诉敖昆:“王,敖白就是东海的龙六子、现在的西西里王。”
“什么?”敖昆怒不可遏,他气得原地转了一个圈、再狠狠甩了一下尾巴,咆哮道:“敖泱,你是疯了吗?你知道敖白他是谁生的吗?”
敖白的父亲可是东海龙王、他的母亲是敖雅,就是当初狠心绝情抛弃你的那条雌龙!你居然跟他们的孩子交好?你的脑子是被陆地淡水给泡傻了吗?
“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