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出了沈妙兰私会李玉瑾,李家又被火烧了的事情,大家心里就清楚,这门亲事是结不成了。只是事情到底是侯府的错,这后生又是个紧好的,老夫人一直是期盼李母能够好转,在选秀过后就将三孙女嫁出去。
看着跪在脚下的俊朗少年,老夫人一阵惋惜。示意崔妈妈上前将人扶起来。安慰了李玉瑾几句,又吩咐侯府的人出钱出力,操办李母后事。
李玉瑾客气礼貌的回绝,“多谢老夫人费心,母亲一介民妇,晚生又未取得功名,受不起这般隆重厚葬。”
他声音清冷,态度虽然梳理却并不倨傲。一袭素色白袍裹在身上,越发显得人冷峻儒雅。到底是心里头记恨了侯府的。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也不多说。见他要告辞,便打发人将他送了出去。
妙兰醒了半日,总算是恢复一些力气。三夫人哄着她又吃了许多药,歇息了一会,方才放她到老太太这请安。
刚进了荣寿堂的院,正碰见出门的李玉瑾。沈妙兰没想到这个时候老太太院子里会走出来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先是一愣。李玉瑾自知是冲撞了女眷,礼貌的点头行了礼,侧过身,给妙兰让步。
他生的十分俊俏,又这般温润有礼,妙兰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虽然好奇他的身份,却还是规规矩矩的回了礼,先行往前走了。
沈妙兰好奇问了一句身边的云雀,“不知道那是谁啊,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祖母院子里,咱们侯府的亲戚吗?”
云雀嘴角抽了抽,姑娘您要是瞧着人家好看,直接问就行了,这么拐弯抹角的做什么。她不是云莺,真不知道那是谁。云雀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沈妙兰撇了撇嘴,云雀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无趣了。这么个美人儿,真是白瞎了。
那边走出去的李玉瑾,听见方才引路的丫头唤了妙兰五姑娘,心下知道那位就是被自己连累了清誉的沈妙兰。都说宁远侯府的姑娘生的好,今日一见沈妙兰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那位曾许配给自己的三姑娘是个什么模样,若也如此貌美,倒也真的应了蛇蝎美人这词。
妙兰不过一时好奇,一脚迈进老太太屋子的时候,就把李玉瑾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老太太见妙兰进门,很是惊讶。“妙姐儿大好了?”
沈妙兰给老太太行了礼,“托祖母的福,孙女大好了。听母亲说,病中这几日祖母很是焦急。孙女一醒来便给祖母请安,连累祖母费心,都是孙女不是。”
老太太叫沈妙兰到自己身边坐,见她虽然是清瘦了许多,气色却是好的。心情大好,笑道,“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连累祖母的话?你们都好好的,才是我这个做祖母的福分。”说着又问了妙兰身体可有什么不适,想不想吃些什么等话。
祖孙二人聊的十分开心,谁都没有提中毒一事。
不多时,老太太叫去请来的沈娇兰也到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老太太忽然打发人来叫沈娇兰到荣寿堂,她本就觉得蹊跷。一进门,见妙兰跟老太太头挨头坐着,一起解九连环,便觉得眉心一跳。老太太不会也认为是她害了沈妙兰,来兴师问罪的吧。
那她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娇兰隐藏住心里的几分忐忑,上前给老太太请了安,又对妙兰道,“妹妹大好了?”
沈妙兰经历一番生死,不论毒是不是沈娇兰下的,她到底是没少坑自己。也懒得跟她装什么姐妹情深,只淡淡的道,“劳烦三姐记挂,妹妹已经大好了。”
沈娇兰最是敏感,妙兰的冷淡态度让她十分不自在,心里做准了老太太是要为妙兰撑腰惩戒自己。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迅速想着应对措施。
三姑娘被退亲,不论原因是什么,都是件十分丢脸的事情。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老太太还是给她留了些脸面。在妙兰自觉的请求要离开之前,只字未提。
等到妙兰一走,老太太便沉了脸,“三丫头,那姓李的后生,昨日母亲去世了。他要守孝三年。”
沈娇兰一听,拿着茶碗的手陡然一顿,抬头眼神茫然的看向老太太。那茫然中透着几分无助和惊慌,自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她们谋划了那么久,又牺牲的白姨娘,不就是为了摆脱这门不体面的婚事吗?
只是老太太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沈娇兰带着几分委屈和忐忑开口,“祖母是要孙女退亲吗?”
老太太没直接说李玉瑾来退亲,为的就是考验沈娇兰。果然不过一引话,沈娇兰就道出了真心话。任由她那委屈和忐忑装的再像,在阅人无数的老太太面前,演技还是浅薄了些。
老太太心里头叹了口气,越发失望起来。但面上却并不显露,问道,“退亲还是等三年,本也不是祖母一个人说的算的,还要你父亲定夺。只是祖母顾虑着,三年以后,你便十八岁了。若是其中再有什么变故,怕耽搁了你,才来问问你的意思。是要守还是要退。”
沈娇兰自然是愿意退亲的,可这话总不能说出口,叫人瞧不起。她低垂了眼眸,一副温顺模样,“孙女听凭祖母和父亲、母亲安排。”
“好,娇儿是个懂事的姑娘,你父亲总归不白疼你一场。依着祖母的意思,这亲事不能退。”
老太太话音一落,沈娇兰的脸色瞬间变白。这老太婆未免太狠心了,竟然叫她守着?沈娇兰狠狠揪着手中的帕子,唯恐自己失态。又听老太太缓缓开口道,“再过一个月便要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