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四爷紧紧拥住胤禟,在他耳边轻语,“有你这番话就够了,既然想走便走的远远地,不要再理会朝堂纷扰。”

我回抱住他,将头枕在他肩上,“皇阿玛那里你如何交代?”

“你不回去,我又奈何?”四爷感受着胤禟特有的气息,不舍越发强烈起来,“更何况我此次前来名为赈灾,即便不能带你回去,皇阿玛明里也不会苛责于我。”

“回去吧,我既选了你,哪有让你自己面对雷霆之怒的道理?!”我直起身子笑着望向四爷,“皇阿玛既然懂得利用你我的情谊,自然晓得我的脾气,更何况我又添了子嗣,哪有阿玛不看自己孩子的道理。”

四爷无语,伸手将胤禟再次揽入怀中,只想着能把他嵌入身子才好,搁在心里时时记挂,也不枉二人的这一番情分。

“你为难我便为难,反之亦然。”口中喃喃自语对他亦对自己,“生死便在一处吧。”

往事浓淡,色如清,已轻。经年悲喜,净如镜,已静……

外匆忙,一来仓央嘉措被解进京生死不知,二来四爷赶着回京复命不能与我同行,我惦记那情僧有意外,央了四爷回京尽力周旋,其实深里头还有一层便是想早一刻见到四爷,自心底泛起的思念让我犹自感叹人心善忘。

“爷,瞧着你神色欢愉却为何时不时还要叹上一两声?”云秀暖了手炉递过来,“四爷已经快马加鞭的赶回去了,至少能够保住他一条命,更何况宫里也没有传过来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我接过暖炉再无他话,眯了眼独自出神,云秀见状挑了帘子下车去和十四说话,车厢内燃着檀香,思念便一点一点滋生出来,不觉又是一声轻叹。

前尘伤楚如今想来轻如鸿毛,自己曾搁在腕上的刀锋是多么可笑。情,当人生遭遇背弃,曾以为此生情之为物已然断绝,即便上天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但心已枯萎爱情也应从此酴醾。

可是,穿越光阴于古老的岁月中,心终不肯释怀。此刻殷殷思念,化开的是前生恩怨情仇,化不开的是今世难得的相守,想着胤禟、胤禛今后的路,神思又有几分恍惚,历史究竟是个什么样貌?!这一刻我竟恨自己什么都知道。

女人心、女人心,曾奢望的如今到了眼前,也难免患得患失,思念……呵呵……熬人却……甜蜜……

只是胤禟因着我的一颗心活得……唉……刚入秋便冷成这样,冬日又该怎样熬?回京之后所要面对的,又不知是个什么样貌!果然是天凉好个秋……

待到回京已进十月,正是幽园开晓风,层层绛蕊艳芳业的时光,阖府上下齐齐迎在府门,我人刚一落地,李德全便携了圣旨而来,上谕恩旨因九贝子平叛有功,册封多罗贝勒,一时间府邸内外热闹异常,我只道皇阿玛这是又要用胤禟,每每如此也不知又成了谁家的眼中钉!

借着身体尚未痊愈,又偶感风寒的由头,我让秦总管推却道贺众人,就连五爷、老十都不曾见,这一刻我只想好好看看属于胤禟亦属于我的孩子。

蕙兰虽是顺利生产却不免产后体虚,气色也不是很好,唯有精神奕奕,只因这孩子实在惹人怜爱。我又有深知做母亲的一份心,这几个月来胤禟不在身边,她始终不得安枕,平日里全凭着一股精神气撑着,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这口气松下来怕是要病上一场。

“还好赶得上他百岁。”怀中娇儿粉粉嫩嫩,团似的小拳时不时在我眼前晃动,“蕙兰辛苦你了,这孩子很强健。”

蕙兰斜靠在榻上,身上盖着锦被,疲态尽显却强自撑着说道,“爷平安回来,我一颗心有了着落,嬷嬷们照料的不错,跟爷也算是有了交待。”

我一手揽住孩子,一手牵起她的手腕,柔声说道,“这孩子是你我二人的,我不在身边最辛苦的便是你,你我夫妻这些客套话就莫要说了。”

蕙兰闻言一脸娇羞,正待说话玉真端了补药进来,“福晋,到时候进药了。”

“我来。”将孩子安置好,我端过药碗一勺一勺的送入她口中,“太医说你产后体虚,切不可伤神,我既回来了你就安心将养,孩子总要守在母亲身边才安稳。”

“贝勒爷,这几个月来福晋何曾睡过一个安稳觉?!”玉真在旁伺候,听胤禟如此说,禁不住插嘴,“月子里最忌伤神,偏偏福晋舍不得小阿哥,夜夜带在身边,先不说合不合宫规,单说夜不成寐就十分磨人!”

“你这样不但伤眼,还会亏了本元,自今日起孩子就让嬷嬷们去带,我也会时时照看着他,你好好休息,再不可逞强自伤!”我虽是嗔怪,关心却是真的,初为人母难免紧张,也是人之常情,推己及人越发怜惜蕙兰不易。

“好,依你吩咐便是。”蕙兰借着胤禟的力道躺好,将他的手放在枕边摩挲,“爷,你回来就好,我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如今爷和孩子都在身边,老天爷也算待我不薄。”

我双手合住蕙兰的柔荑,轻声说道,“这些日子我不在身边你难免忧思,我既回来了你就不要再多想,赶紧好起来,这府里上下可还要指着你这个当家主母。”

蕙兰闻言脸上浮现温婉笑意,神色终是放松下来,略一思量说道,“孩子如今快满百岁,皇阿玛还没有赐名,我寻思着是要等你回来再做打算的。既如此爷何不给孩子先起个乳名,也好养活些!”

恁地想起宝宝的名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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