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凤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按揉着昏沉的额角,看着躺在软榻上熟睡的芙蕖,微微一怔。
休息片刻,这才起身离开。
忽而,想起什么一般,询问守在门口的宫婢道:“朕睡了,姑娘做了什么?缘何这般疲累?”
“回皇上,姑娘吩咐奴婢去内务府取皇上喜爱的熏香,并未做其他。”宫婢诚惶诚恐的回答。
“哦?给朕看看。”凤啸眸光晦暗,他也不知为何每回来妙音阁便能沉睡。
莫不是问题出在这熏香上?
宫婢不敢耽搁,立即取来熏香。
凤啸放在鼻端一闻,清冽的冷香令人心神舒畅,昏沉的头脑也逐渐清明。
的确与芙蕖点的香一样。
许是合着她的琴音安眠?
想到此,凤啸脸上有些许的笑意:“好生伺候姑娘。”
广袖一拂,龙行虎步的离开。
他身后的芙蕖双眸倏然睁开,一片冷然。
——
盛京某处宅院,只后院一个屋子里点着昏暗的烛火。
献王与沉香对面而坐,旁边还有其他几位幕僚。
“外面现在风声紧,王爷暂且委屈的住在这宅院里。”身穿青衫的中年幕僚开口道:“听闻皇上已经得到您离开潮州的消息,当时便气得吐血,头风症也日渐严重,龙体欠安。”
沉香微微浅笑道:“倒是没有料到那妙音姑娘入皇上的眼,皇上得闲便去妙音阁。”
献王心中一动,随即黯然的说道:“当初本王让姜氏进宫拉拢她,可她却是个不知好歹的!”语气里多了几丝愤怒!
沉香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是妙音姑娘不知好歹,而是王爷并未将她放在心上。当日里,王爷定然轻看出自民间的她,随便打发个妾侍进宫。而你那妾侍却是个心眼狭窄之人,不将妙音姑娘得罪便是了不得了。”
献王面上尴尬,他的确是存这个心思,觉得他出手拉拢,已经给足她脸面。
“你只是个王爷,而接她入宫的却是皇上,两相比较,傻的才会投靠并未真心实意的人。”沉香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以为意,仿佛芙蕖的拒绝在她意料之中。
献王恼羞成怒道:“本王就算不拉拢她,也能得到那位置。到时候,她自然会跪在本王脚下。”
沉香嗤笑一声。
献王面色险些绷不住。
另一位幕僚忧心忡忡的说道:“属下倒是听得一些传言,王爷您好似助了陵王一把。当初刺杀他磕着脑袋,这一磕把他的傻病给磕好了。”
献王目光一紧:“他不是还昏睡不醒?”
“那只是掩人耳目,皇上得知他痴病好了,会怎么做?”沉香脸色也格外的阴沉,对这个脱出掌控的意外,极为的不悦:“殿下这个时候还是罪人之身,若是陵王有那股子野心,皇上出了意外,没有旁的子嗣,怕是那把椅子到陵王座下了。”
献王眼底闪过狠色。
陵王,断然留不得!
——
暮色沉沉,陵王府中仍旧一片沉寂。
婢女将药碗端进来,递给姜绾便退下去了。
陵王坐起身,接过药碗灌一口,倏然一顿,眼里寒光乍现。
俯身,将药倒进痰盂中,吐掉嘴里的药汁。
姜绾一愣,立即递水过来。
陵王漱口道:“看来消息没有瞒住。”
姜绾心中凛然:“这药有问题?”
陵王讥诮的说道:“这么多年来,入我嘴的药何其多?这些日子喝的都是一种,一点变幻也无,如今添了一味药,我如何会不知?”
“王爷……”姜绾忧心的唤一声。
“献王还没有消息?”陵王咳嗽几声,他想下手的人定是献王无疑,可这回他藏的太深。
这盛京里,他还是有许多臣子扶持。
“之前有踪迹,赶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姜绾心里忐忑不安,敌在暗,他们在明,怕是防不胜防!
陵王倒是轻笑道:“狡兔三窟,也要将他炸出来!”
掀开被子下床,陵王神色温和的说道:“本王的病,也该有交代了。”
——
翌日,陵王痴病大好,满朝哗然!
其中最为震惊的当属皇上。
凤啸难以置信的看着范忠道:“你说什么?”
“皇——皇上,王爷磕着脑袋,那傻病好了。陵王府传来消息,怕病气会冲撞您,明日大好后来宫中谢恩。”范忠将陵王府的消息事无巨细的告诉他。
凤啸怔忡的坐在龙椅上,面色暗沉。
他想不通这病了十几年,怎么会毫无征兆的好了?
倏然,他想到陵王病好是因为磕着脑袋,心中震怒。又想到罪魁祸首违抗皇命,逍遥法外,郁气难止,胸口沉闷得喘不过来。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一股湿热喷在掌心。
凤啸看着掌心那抹腥红,颓然的倒在龙椅上。
脑袋又是一阵一阵的抽痛,令他心内暴躁不已。
起身去妙音阁,对范忠道:“你亲自去陵王府探探。”
范忠却满怀心事,皇上咳血那一幕,可没有错过他的眼。自从揭露皇太后的丑闻,皇上便喜怒无常,身体每况愈下。献王的事情如刺扎在他的心上,还未拔去,便传出陵王病好。
陵王,皇上是惧怕他罢?
两朝元老大臣,心中都明白先帝属意陵王为皇。可后来出事变傻,先帝那张圣旨便自然被忽视,由如今的皇上登基。
可如今这病一好,陵王若是拿出先帝遗诏,皇上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