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遐!你小子还真是翅膀长硬了是不?啊!失踪这么久!明明可以办到,也不和我们联系一下!”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着,我猜就算我们这儿还隔着一堵墙,那边大厅的人都可以听见她在说什么——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还有之前你不打声招呼就跟人跑深山里去!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这么危险的事情,就算有老师带着,你tm回来也提都不跟我们提!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大了,什么事都可以瞒着家里了,啊!”
虽然事实是,我几乎一直被人惦记着,莫名其妙地被各种人拉来拉去。虽然也的确担心过家里人的情况,想通报一声,但是明明是团鸾那边的电话先打不通吧?我一边回忆着我这大半个月的经历,既觉得委屈又觉得愤怒,仰头盯着我姐,正准备反驳,却看见这个先打了我一巴掌,再破口大骂的女人眼圈已经是一片通红,眼泪早就糊了一脸了。
“呃……”我冲到嗓子眼儿的话被生生噎了回去,呆呆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不过,薛敏看我盯着她,也是说不下去了,咬了咬嘴唇,便快步走到一边抹眼泪去了。
我回过头来看着大哥薛翛伯,那张绷紧的脸上除了怒意,竟也带了些欣慰。但是还没等我感动够呢,他又立马翻脸了,一步上前就死死扣住了我的手臂。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究竟是跟着谁在招摇。”他几乎是咬着牙在和我说话“难不成为了个小姑娘你连命都不打算要了?”
我看他那恐怖的表情,心下立即明白过来,他是在说宓泠和温雪榆。但是这一点他大概料错了,因为对于宓泠的危险狡诈,温雪榆的喜怒无常,我认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顾忌了。
于是当下,我也没多想,连忙接上薛翛伯的话头回答他“领头的是石娘子宓泠,那女孩儿是她的养女,我知道她会蛊术,但是……”
我相信她不会害我……
“放屁!”薛翛伯沉着声音呵斥道,打断了我的话,我立马闭上嘴看着他,把最后一句话吞了回去。
他抬眼看了看一边的薛敏,她似乎还没完全缓过来,站在那儿有些僵硬“你以为她是在保护你吗?”他眼神阴郁地说道“这半个月来,所有发生在你身上的危险,都是因为:石娘子带着你。你懂吗?”
我眨了一下眼睛,飞快地分析起薛翛伯话里的意思。说起来,我莫名其妙地卷进这些事件里,的确是以宓泠为引的。包括最开始遇上刘鬼子,也是以跟着温雪榆去她家茶楼找宓泠帮忙为引子。而那次,宓泠白纸黑字明说的“没有听说过”的补玉,却在和安淳谈判时十分顺口地就“说”了出来;在锦屏山时,也是十分冷酷地就让自己女儿杀了十几个人,这明摆了这女人没什么好心。
但是为什么只因为“石娘子把我带在身边”,我就被盯上了呢?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
“不对,遇上石娘子之前,我就被盯上了。”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说道“我之前不小心感冒了,在医院,有个护士连扎了我三针,后来居然还把针头偷偷捡走了。”
“什么?”薛翛伯闻言也皱起了眉头,但是他沉默了几秒,就立马反应了过来“谁告诉你针头被拿走的?”
我心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会自己发现吗?不过,我还真一点都没起疑这倒是真的,不过普通人谁会因为遇上个实习护士就疑神疑鬼的啊?!“是晨易告诉我的,就是石娘子身边那个……”
等等!我也立马反应了过来,惊愕地看了他一眼,而他则以一种“真是要被你蠢哭了”的表情看着我。等等等等,那这么一说,宓泠那次说的“解答我的疑问”,实际上是在给我灌输某些概念才对,比如:我被人下毒了,又或者:薛家出现了大危机,有人想拿我威胁我家,甚至后来关于“有没有被赠予什么东西”的提问,都可能是个暗示——暗示我不要轻易收下别人给的东西。
薛翛伯看我脸色难看起来,突然嗤笑了一声“不过,就算你被我们警告过也没什么意义。”他说道,扭头喊了一声薛敏。这时,这个女人已经擦干净了脸,除了眼角还有些发红外,俨然已恢复了一副女强人的姿态。
他们两个人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薛敏叹了口气“我们总归不是她的对手,小遐,你得抓紧时间学会自己对付事情了。”
最后,我算是白给我姐打了一巴掌,又被这两个人警告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总归,他们和安淳的态度差不多,都是劝我离宓泠远点,不要相信她。但是有没说出个具体的所以然。我独自回到大厅,顶着一张半边肿得老高的脸。温雪榆本来是担心我,所以就在门外等着,一看我这副狼狈样子,直接笑喷了,一边拿出一瓶看不出成分的透明的药膏给我抹上,一边狂抖。
我这动动嘴都扯着半边脸生疼,只好瞪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不过温雪榆的药到还真是不错,几乎是刚触到我的皮肤,我就感觉伤肿处一片清凉,连带着口腔内部出血的部分都舒坦了不少。
“辛亏是有姑奶奶我在这里,有我这秘药,保准你明天就恢复原状了。”温雪榆一边憋着笑一边说道。
我看二楼那些人都频频往我们这边望,薛翛伯和薛敏倒是气定神闲地走了,温雪榆又向来不忌讳被别人围观。但我我可是尴尬得不得了,顶着别人探究的视线,真是想一股脑儿钻地里去得了。好在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