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手八脚把我和宣泽熙抬回了归来别苑。

我的房中,躺着我们俩。

我在**上,宣泽熙趴在榻上。

军医正围着宣泽熙给他上药,他的上身全都chiluo着,足有一尺长的伤口可怕地向外翻着皮肉,鲜血止不住地向外涌。一团团的纱布染红了丢了一地,止血的药水也涂了一层又一层。终于,军医们忙得满头大汗,给宣泽熙围胸缠了几遭纱布,才算勉强堵住了血流。

宣泽熙还在昏迷中,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兮兮给我擦汗,抱着我的胳膊哭,“呜呜,小姐啊,您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啊?”随行的军医已经对我摇了头,他们对于我身上的这种春药毫无办法。我是他们判了死刑的人了。

我好热,口干舌燥,已经喝干了五碗水,依旧是火烧火燎的喉咙,恨不得划开自己的身子,卸出里面的焦火。

“啊!”突然,心口窝一痛,我眼前一黑,噗的!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吓得兮兮拿手绢接着我口边的血滴,哇哇大哭,“啊,小姐、小姐啊,您不要死啊!军医啊,您快来救救我家小姐吧!”

军医刚刚给宣泽熙盖上了一条毯子,转身看了看我,再次为难地摇头,“对不住哇,铭湘姑娘的病,已经病入骨髓,小人,无能为力……”

“嗯啊……”不知怎么回事,这时候,宣泽熙竟然有了反应,哼咛了一声,手指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铭湘呢?”他虚弱地问。

“我、我在这儿呢……噗……”我刚刚答了一句话,嘴里就又喷出了一口血,吓得兮兮都不敢哭出声了,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给我擦拭着血。

宣泽熙定了定神,转脸看过来,凝视了我许久,才聚焦看清楚我下巴挂着的血,目光一紧,就要挣扎着起来。

“铭、铭湘……”宣泽熙向我伸出一只手臂,呼唤。

我想说,你不要管我了,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求你不要这样高尚好不好。可是,很遗憾,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对着他无力地摇摇头。

“大人醒了!快给大人喂药!”军医托着碗,小心地把煎好的药汤喂到宣泽熙的嘴里。他着急地喝完,眼神比刚才精神多了,这家伙身体就是棒,竟然扭着脖子看了看左右,松了一口气之后,想了想,轻轻地说,“铭湘不要怕,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的。你要是好不了,我就去当和尚。”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一笑,一丝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我含着一口血,模糊地反唇相讥,“你……你当和尚……与我何干?”

他也笑了,是含着一抹柔情的**爱的笑,“就偏和你有关了。”他转脸吩咐,“来人!”

“属下在!”一亲兵抱拳在地。

“你尽快去找严亭之来,让他过来救铭湘姑娘!”

我吃惊地雾蒙蒙地看着宣泽熙。宣泽熙狡猾地一笑,“丫头,不要再吐血了,再吐血就难看死了。让老三来救你吧,我不跟他争了,谁让你是他的女人呢?”

“我……”我刚想说,我有点生严亭之的气,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又涌出一口血,宣泽熙立刻脸上的嬉笑全部收回,冷峻的脸上一层冰。

“小姐!呜呜,求你了小姐,不要再说话了……小姐啊……”兮兮求着我。

“丫头!你一定要支持住啊!”

我点点头,无力地垂着脑袋,半眯着眼睛,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片云雾。

严亭之会来救我的吧?即使我身在遥远的那敕哈,严亭之都会冒着艰难险阻而把我抢回,现在我生命垂危了,难道他会不管我么?我嘴角拉出一丝轻笑,轻轻地阖上了眼睛。

“大人,你背上的伤势不轻,也请您不要乱动啊,能少就少说话,闭目养神的好。”军医小心翼翼地交代宣泽熙。

宣泽熙微微点头,笑一下,“好,我先谢你了。不过,不能遵命。你也累了,先在一处歇一歇,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喊你的。”

“这……好吧。”几位军医都彼此无奈地看看,然后悄声退下。

“别怕,丫头,我给你唱首歌,不知道吧,我唱歌那个好听啊,啧啧,你听了简直就是沾大光了,想听吗?”|宣泽熙轻轻地问我。

凡是便宜我都愿意沾,我含笑闭着眼点点头。

只听他柔和的嗓音响了起来,带着气力不足的沙哑。

“挑着马鞭儿,我上山头,

柳丝媚眼锦绣绸,我的妹儿呀,

伊笑一朵我便闪了腰哟,

只想藏了伊的青草篓啊,

我在前,你在后,两两相依不离手哇……”

我有气无力地笑骂,“淫辞yan句……好……难听啊……”心里却荡漾着温暖的涟漪。

谢谢你宣泽熙,我知道你身负重伤,已经不堪支撑,却还要勉强着体力,来给我逗趣。

他含着泪轻轻地说,“小松鼠,你到底懂不懂乐理啊,我这可是正宗的秦腔……”他哽咽了一下,缓缓地呢喃,“小松鼠,猪才喜欢睡觉,你不要睡着啊……”

嘭!房门洞开。

我被动静惊醒,睁开眼去看,来者不是严亭之,竟然是燕子。

宣泽熙满含希望地去看,一看是燕子,随即皱起眉头,冷冷地说,“你为什么来这里?我家老三呢?”

死娘们!谁来不好,为什么偏偏是我最最恶心的这个sao货!

燕子挑着眉毛左右看了看屋里的情形,抿嘴一笑,看着我调侃,“嗬,这个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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