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卿见霍休武志在必得的样子。 轻轻摇头。“二叔。不是我泼你的冷水。之前我们与蒙古虽不是大获全胜但也胜败参半。那时候二叔为何不利用战胜的时机乘胜追击。”
霍休武沒想到霍卿一句话就能问到点上。心中原本被深埋的愤懑被激得喷薄而出。脸上也有了难得的涨红。“之前的情形你也知道。特木尔的大帐位置一直沒法确认。大草原的辽阔使得战场易攻难守。蒙古人马肥膘壮。善于骑射。因此我们沒有半点优势。所有的战胜也都是明面上的。往往是歼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就为了这个。不管胜败。王简都与我意见相左。即便是胜了。军心依然涣散。各自为政。不瞒你说。二叔都觉得。长此以往下去。即便我不是战死就是被皇上召回京削去兵权。实在是难啊……”。
霍卿凝眉。“这次的偷袭成功在于出乎意料。特木尔的阵法安全至今。军中也是毫无防备。他完全沒想到会被识破。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成功。但这种计谋若是想要用第二次等于是送上门让敌人得手。说不定特木尔正布置妥当就等着瓮中捉鳖呢。”
“卿儿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所以我想这几日休整后大举压进。直接对战。虽说对方擅长草原作战。但两军对战贵在士气。我相信用兵得当。谋略万全的情况下。我们定能赢的。”
“用兵之道相信二叔已经炉火纯青。卿儿所说也只是班门弄斧。只是既然特木尔身边有懂得阵法之人。大战之时未必就沒有奇门遁甲。所以我认为要速战速决。不能被对方拖进他们的节奏中。以免节外生枝。”
霍休武听着霍卿的分析。爽朗大笑。“我们霍府也真是奇怪。大哥只是个文弱书生沒想到膝下唯一的女儿却是个将军之才。而我一个堂堂骠骑大将军。膝下的女儿却个个都是深闺小姐。只能做些寻常女子的女红。学些琴棋书画。”
“二叔言重了。卿儿也只是略懂皮毛。再说像姐姐那样的有什么不好。女儿家精通音律擅长女红。将來才能持家。”霍卿沒想到自己一番无心之言却让霍休武脸色有片刻的僵硬。想來霍兰依的婚事也是他的心头之痛。试想。哪一家的嫡女愿意做妾呢。即使是皇家大门。
“话虽如此如此。二叔还是要感谢卿儿这次的帮助。若沒有你。事情也沒有那么顺利。两军肯定也在胶着状态。最后一战。二叔希望你能再尽最后一分力。你知道。外敌强势。我们内部又是支离破碎。我担心……如果到时候真遇上突发情况。二叔怕是双手难敌四敌。卿儿。二叔在此拜托你了。”
霍卿自小离京。府里人丁不旺俗事又少。她一直过着隐士避居、惬意自在的生活。虽说博览群书也不乏兵书游记。但真正接近军中生活也就是在这几天。
看着大晋将士训练得挥汗如雨。拼杀得奋不顾身。想想这些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血肉之躯。她由衷地敬佩这些保家卫国的英雄。短短几天。她心底的那抹责任感也油然而生。
“二叔不必客气。虽说我是女子。但作为大晋国的百姓。我有责任有义务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只希望成功的同时尽量减少伤亡。让士兵们尽量能完好无损地回家。”
这个时代注定了男女之别。女人年幼时只能学习三从四德。开蒙后也只习得四书五经;年轻时被拘在深闺学习枯燥的礼仪;婚后安居于内院伺候夫家的一众老幼。处理各种家务俗事;老了以后还要设法张罗院子里儿女的婚事。算计各家的利益纠葛。
霍休武是个铁血沙场的男人。他的世界更加刚硬不羁。每次回府看着自己的儿女长大成人心里是宽慰的。但几个子女沒有一个像他。兴许是在富贵安逸的环境中呆久了。竟然都失去了那份血性。一家子的人虽让他有了家庭温馨的舒适感。可缺少了能知他懂他的人。霍休宜离开京城之后。他在京城的霍府竟然连个说话人都沒了。
沒想到眼前这个年仅十七岁的侄女能有如此的觉悟。让他诧异的同时不免多了几分欣赏。
“哦。对了。叶寞受了伤。于情于理你都该去探望一番。二叔这个要求确实有些勉强你。毕竟你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探望男子实属不合规矩。可如今你毕竟是男子装扮。又与叶寞夜探过蒙古。如今他有伤在身。你若不去……”。
“我明白。”霍卿打断了霍休武的话语。站起身。
“如若我不去。二叔不免会为人所诟病。再说我与叶寞也有共事之谊。即便二叔不说我也会去看望的。等战事结束我回归锦州。时间久了也就被淡忘了。只要你我不提。所谓的不合规矩自然也就不再为人所知。”
身着男装的霍卿向霍休武行了个女子重礼。看着怪异。却让霍休武一
时感觉受之有愧。
回到住所。命宝笙准备了一些精美的吃食顺带着送了过去。
叶寞的住所在偏僻的角落。距离他人的住处有一段距离。一如他给人的感觉。孤僻离群。
霍卿掀开帐篷时。叶寞正斜倚在榻上看书。见她进來。冲她勾唇一笑。随即放下手上的书册冲她招手。
霍卿瞪了他一眼。将食盒摆在桌上。从中取出几样卖相不错的点心送到他的面前。“我让宝笙做了一些你爱吃的。受了伤就好好养着。争取早些痊愈也好尽快参战。”
叶寞眉眼含笑。手指自己的肩膀。“受伤的手怕是拿不动点心了。劳烦秦兄了。”
“这点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