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霍休宜之女霍卿,端庄大方,仪庄态媛,德行娴静,褒嘉纯良,特赐予轩王为妃,择日完婚,钦此!”
高公公手握圣旨,宣读清晰明亮,看着满屋子静谧匍匐的霍府上上下下,笑意融融,“恭喜太傅,恭喜霍大人!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杂家在此恭喜了!”言罢轻点脚步走向低头静跪着的霍卿:“霍小姐!请接旨吧。”
见霍卿仍然低头不动作,高公公疑惑弯腰,却见霍卿猛然抬头,一张倾世的脸就这么突然撞进高公公的眼中,高公公不防备忙小退一步站直身子,压了压心跳,暗暗吁气。怪不得这轩王三天两头往御书房门口跪着,就连暄妃也时不时送提神汤,除夕夜远远望着已是绝色,这近在咫尺看着更是了不得,这个颜色怕是世上都难找了吧!
“公公!”霍卿竭力稳住心里的滔天巨浪,抬头面前的高墨,拼命握拳才能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掌,言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请问皇上为何会下如此的圣旨,轩王他……”
“霍小姐,皇上的心思哪是我们做奴才的能猜的!不过,轩王为了这事儿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这御书房门口的砖头都快让他跪断了。霍小姐,您该知足了!还不快谢恩?”
林清婉看着女儿呆愣的模样不由心头泛疼,这孩子的婚事怎会如此坎坷,可圣旨又有谁能违抗呢!宽大衣袖下的素手悄悄盖住女儿的手背并稍用力包裹,“卿儿!”
霍卿回过神,母亲心疼的眼神赫然入目,不远处是父亲担忧的脸,祖父无奈的神色,还有一屋子其他人兴奋开心的样子,突然眼中传来强烈的酸痛,连忙习惯性地抬头望天,只看到大厅屋顶乌黑结实的房梁,被鸡毛掸子擦拭的光滑干净,她有些冷。
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霍卿慢慢举起双手,低头,地面上晕出两滴水珠子,她看到阳光下的水珠里映出自己满脸泪痕的脸,“臣女,接旨!谢主隆恩!”
“霍太傅,这天大的喜事,好好准备吧。”
高公公带着满脸的笑意和霍府的荷包愉快地回了宫,霍卿站起身,在一片祝贺声中慢慢将手上重如大山的圣旨放回正厅香炉前,回身便看到满头华发的霍太傅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霍卿扯出一抹笑意,“祖父,卿儿没事!天也塌不下来!各位,我有些不舒服,先告退!”
林清婉跟着霍卿的脚步往前迈,中途被霍休宜拉住,冲她摇了摇头,“让她静一会儿,不会有事的!毕竟之前的两桩婚事也没有公开,现在可是皇上赐婚,不能抗旨!原来该办的还是得办!”
霍卿前往篱院的步伐如常一般轻盈,身姿也未见任何异样,一路走过,下人们纷纷行礼祝贺,霍卿微笑点头。
进了篱院,跨过厢房的门槛,突然脚步一阵踉跄,弯腰的一刹那心头一直翻涌的气息控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在光亮的地上,身体不稳之时下意识扶住门框。
宝琴连忙环住霍卿的肩膀将她稳住,咬牙吞咽下所有的泪水,没有惊动任何人,使劲力气将霍卿扶进了内室的床塌上。转身打来热水给霍卿擦洗嘴边干涸的血迹,却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满头大汗,宝琴哽咽着将霍卿收拾干净,一头跪在霍卿的床前。
“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痛,您就大声哭出来吧。您这样子奴婢心疼也害怕,您刚才那是一口心头血,太伤身了!”
霍卿闭眼不语,泪滴从眼角涌出,顺着脸庞慢慢隐没在枕头缎面上。
“小姐,需不需要奴婢托人去通知姑爷?或许他有办法……”宝琴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可她也知道无法可想,那是圣旨啊,牵扯霍府上下所有人姓名的圣旨。
见霍卿仍然不说话,宝琴起身要出门,手臂却被霍卿一只手按住,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眼泪涌得更多。宝琴叹气,重新擦干霍卿的泪水,掖了掖锦被,退了出去。
霍卿病了,浑身冷热交替,一会儿觉得浑身惹得犹如置身火炉,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正坐在冰天雪地里,一个人,周围没有任何人的陪伴。她浑身无力,可耳边不时有嘤嘤抽泣,那是母亲的声音,想睁眼,眼皮很沉,想张口安慰母亲别哭,可嘴巴张不开。
“卿儿!你要快些好起来!娘知道这道圣旨是个烫手山芋,只要你醒来跟娘说你不愿意,娘就是滚钉板受鞭刑,也要告到太极殿,请求皇上收回圣旨!呜呜呜……”
“婉儿,你这是说什么话呢!孩子心里不顺多半也是我们做父母的原因,着急她的婚事,先是宋博彦,又有后来的叶寞,两门婚事虽然没公开可卿儿都是知道的,现在突然来一道圣旨,想必卿儿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情爹也无可奈何。”是霍休宜在一边的劝阻声。
“呜呜呜……那你说卿儿怎么还不醒,都已经一天一夜了!”
“唉!大夫也说了,卿儿是着了凉!”霍卿能感觉脸颊上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指尖有厚厚的茧子,那是父亲经常握笔日积月累而成的。
“咚”的一声,宝琴哽咽的声音响起,“大人、夫人,是奴婢的错,这两天晚间奴婢睡得比较沉,小姐踢被子就没有顾得上,奴婢该死,求夫人责罚!”
霍卿摇头,不,不是宝琴,叶寞……叶寞……喉咙间又有麻痒,她觉得胸口压着一块巨石,呼吸不上来。
床头坐着的霍休宜惊惧,看着女儿连连摇头,苍白的脸上布满一层汗水,紧闭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