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嫄走到石桌前,却见休良住持正在闭目养神,自己不便打扰,只好在一旁等着,站了半个时辰,姜嫄的腿酸疼酸疼的,膝盖又开始如同针扎一般难受,姜嫄看了看休良面前的石凳,想坐,但又想到,姜府家训,“在长辈面前,若长辈没有让你坐,你便只能站着。 ”
想及此,姜嫄只好无声苦笑,咬了咬牙,继续站着,又过了半个时辰,休良终于从禅定中醒来,睁开眼睛,正好看见姜嫄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的站在原地,揉着膝盖。
“阿弥托福,施主,老衲这厢有礼了,让施主等这么久,贫僧实在是心中有愧啊!”休良对姜嫄微微一俯身,姜嫄见休良醒来,忙站直身子,“在下也没等多久,打扰方丈清修,是在下不对。”
休良让姜嫄坐下,并亲自为姜嫄斟了一杯茶,姜嫄连忙道谢,休良便和姜嫄随意聊起闲事来,什么今年春天特别冷啊,什么瑞雪兆丰年啊,什么寺里的小和尚调皮赖**啊,竟然还问起姜嫄是否娶亲,有没有来圆音寺修行的兴趣,姜嫄听了大囧,“多谢方丈抬爱,在下虽然对佛经很感兴趣,但是割舍不下凡尘中的人和事,所以···”
休良有些失望道:“我看施主有慧根,如果不剃度出家实在可惜,凡尘琐事情爱如同甜如蜜的毒药,有些人明知道是毒,却忍不住要去尝那丝甘甜,到头来,伤痕累累,看透了一切却没有时间从头再来选择。”
姜嫄微笑:“方丈言之有理,但是人活在世上,就是要体会这酸甜苦辣,体验这人生八苦,若是人人都如方丈这般世外高人,心性淡泊,不计名利,一心求佛,哪里还会有凡尘,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感悟?有苦才有甜,有悲才有喜,与其做一个无情无欲无心的佛门中人,我宁愿做一个尝遍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休良笑:“也罢,施主还年轻,经历的事还少,以后自会感触那份苦有多苦,不知施主今日来此是为何人求佛珠?”
“一个亲人。”
“为何要求佛珠?”
“我的这位亲人,曾经是威名赫赫的镇国大将军,为保卫古宁国疆土立下汗马功劳,后因不满皇帝向外扩侵的政策,辞官告老还乡,隐居山野,这十几年来他一心向善,从不动杀念,但还是因为曾经杀戮太重,导致夜不能寐,精神匮乏,听闻宝寺有星月菩提子佛珠可助人修行且洗净身上的污浊,所以在下特来相求,望方丈行个方便。”
休良眯着老眼,道:“世般万物皆有因有果,他年轻时造下的孽,此时便见了回报,施主刚刚也说了,人活在世上,就是要体会这酸甜苦辣,体验这人生八苦,既如此,便让施主的那位亲人去品尝吧。”
姜嫄微微有些生气,道:“方丈的意思是说他罪有应得,这是他的报应?可是方丈可曾想过他是为了谁才拿起手中的利刃,他杀人又是为了保护谁?外敌入侵,犯我国土,若所有人都像方丈那般害怕得到报应懦弱不前,只知道念经求佛祖保佑,我古宁的江山恐怕早已易主,难道方丈也会因为那莫须有的报应而会眼睁睁的看着入侵者杀我国人,蹂躏疆土?在下刚刚是说过人活在世上,要体验人生八苦,但若有办法避免受苦,何不乐而为之?一串佛珠即使再宝贵,若是不能救人于水火之中,那它也只是一个装饰品!”
休良面上不显什么表情,他饮了口茶,淡淡道:“你如此无礼,难道不怕我生气吗?”
姜嫄微微一笑:“佛门讲究四大皆空,一切皆为虚幻,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么气又从何而来呢?”
休良忽然抚掌大笑:“好好好!甚好,施主果然聪明伶俐,我便让你过第二关,只是后面就没这么简单了,施主要多加小心了,老衲也祝愿施主能够早些通关,拿走佛珠。”
姜嫄大喜,深行一礼:“多谢方丈!”
这时一个小和尚过来,行了礼,对姜嫄道:“与施主同来的那位公子让贫僧跟您说一声天色已晚,他先回去给家中长辈通禀一声,免得家人担心。”
“他走了?”姜嫄微微有些不悦,这姜珩真是的,没跟她说一声就走了!姜嫄看了看天,应是酉时了吧,她得抓紧时间了,“请问第三关在哪儿?”
小和尚领着姜嫄又到一偏院中,刚进去,姜嫄就惊讶的发现那个黑色劲装的男子也在,并且在跟一个年轻的和尚打架,两人都是赤手空拳。
姜嫄问一旁的和尚:“他们在干什么?”
“这便是第三关,若施主能打败智文师兄,那么就是通过第三关了。”
姜嫄站在一旁仔细看着两人过招,她没想到还要动武,还好自己多少会点功夫,两人打着打着,黑衣男子忽然捞起一旁兵器架上的大刀,智文和尚不甘示弱捞起旁边的一根木棍两人激烈的对战,只见智文和尚棍法周密,力道大得惊人,一根木棍耍得密不透风,而那黑衣男子手持宝刀,下手快、狠、准,一把普通的刀竟被他耍的刀光四射,大刀挥过,隐约有弯月般的刀光飞出,落在一旁的松树上,树枝簌簌落下。
姜嫄惊讶的看着两人,不自觉的连连后退,在现代,她还自诩自己武术过人,拳法、枪法、剑法、箭术、跆拳道无不精通,可若放在这两人跟前一比,她突然没了自信,拜托,开什么玩笑,他们使出的剑会发光好吗?显然内功深厚,姜嫄虽然精通武术,但是并没有内功,如何与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