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紫费力的奔跑着,鲜红色的嫁衣铺陈在身后,拖拽出一道道勾破后狼狈的痕迹,她肤色白的近乎透明,嘴角染了暗血,浓重的腥红……

本应是女子最盛世华美的时候,现在却如同一朵盛开在暗夜的血莲,妖异而凄绝的红色,将女子绝美的容颜映的如格外耀眼,眼底一片绝望,前面就是齐国的边境,可她却再也没力气奔逃,身后马蹄答答,她几乎可以看得清马上交叠在一起的人影。

那身炽烈的红衣,本应和她是一对,而现在却成了她追命的阎罗!

秋天的夜,天气己是森寒,空气中传来的寒意彻骨冰凉,一寸一寸,顺着她的四肢百骸,渗入毛孔,传入心扉,秦紫觉得自己就是置身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冰窖中,没有任何希望,只有绝望。

苍国宰相秦海最疼爱的女儿,又得遇集英俊与权势与一体的韩王苏月寒,一朝大婚,世人皆羡,可又谁知道这幸福背后的残酷真相!

身世是假的,疼爱是假的,深情也是假的……

心疼如同撕裂一般,胸口处泛起炽烈的痛,一口鲜血喷洒在浴红的嫁衣上!

在这之前,苏月寒一直信垫旦旦的说会娶她为妻,但是今天苏月寒迎娶的都是她的嫡姐秦湄,而她成了陪嫁中最低等的藤妾。

不甘被人合谋欺骗,她带着丫环玉香欲逃走,无奈被抓住后送到苏月寒的身边,想不到一向深情款款的苏月寒竟然伙同秦湄,给她灌下一杯毒酒,并当着她的面,把和她相依为命的玉香,放狗活活的咬死,至此,她才知道,自己不是秦海的亲生女儿。

而秦海当初收养下的目地,只不过是因为看她长的好看,准备把她养大,来获取更多的利益,至于她的亲生父母……

紧抿的唇角,涎出殷红的血丝,露出几丝悲凉绝望的嘲讽,可惜他们都打错了算盘,她宁愿玉碎,也不愿瓦全。

嫡姐和夫君一起灌下的毒药己发作,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她己经没有任何退路。

站定在悬崖边回头远望,伸手理了理散乱长发,眼眸里内过一丝凌烈决绝。

身后一骑如飞而来,马上大红衣裳的一对新人飞快的跳下马。

“紫儿,只要你把那些东西给我,我还是会让你进门,还是会疼你的。”男子那双眸子里依然似海般深情,急急的推开秦湄的身子,喘了两口气,恢复了一贯的温柔深情,冲着站在悬崖边的秦紫伸手道。

有谁相信,方才就是他为了逼她把东西拿出来,狠心灌了她一碗嗜心的毒药。

风扬起她乌黑的长发,丝丝缕缕的落在她精致绝美的脸上,染血的樱唇微绽,笑容浅若微波轻漾,却让人觉得凄厉悲绝,阴森诡谲……

“三妹,你就听韩王的话吧,等你进了门为妾,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我们姐妹共伺一夫,也是一段佳话。”秦湄眼里得意,眼底泛起一丝嫉恨,却故意做出一副温柔大度的样子。

不是堂堂正正的嫁过去,是进门为妾!她到底被瞒了多少事,若不是奶娘雪嬷嬷早觉得不对,特地让她留了一手;若不是进门的时候,玉香发现是从偏门而入,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个他亲口求娶的正妃,什么时候成了陪嫁的妾,心象被狠狠的划了一刀又一刀,痛的要窒息!

对面的两个人一个温柔,一个深情,而她在他们眼中只看到虚伪,恶毒!

“你们真让我恶心……”

她决绝的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寒戾,拎起长裙似欲往下跳。

“紫儿,不要。”苏月寒大惊急叫一声,自己那些密件的下落还没问了出来,秦紫怎么能死,况且他还有另一个猜测……

他上前两步伸手欲抓住她的长袖,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冰冷恨毒的美眸,再没有半点曾经的温柔和信任,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抓住他片刻失神的机会,秦紫身子却不退反进,快速的上前一步,凌厉的踩住苏月寒的长袍,今天不便的不只是她。

月色中寒光一闪,藏在怀里的匕首,瞬间欺近苏月寒,那双盈盈的美目带着冰冷狠绝,自己的亲身父母死了,玉香死了,自己身中剧毒又怎么会不死,但是她又怎能任由他们摆布,既便是死,她也要为自己报仇,刀刃迎风而闪……

秦湄骇的大叫!

匕首己到眼前,苏月寒喜袍的下摆被秦紫踩住,来不及避开,但他动作也不慢,反手一伸,把站在一边的秦湄扯了过来挡在身前,左掌用力一击,狠狠的击在秦紫的胸口,顿时血色弥漫。

寒戾的匕首刺入,伴随着秦湄凄利的惨叫声,血色冲天而起,与此同时,秦紫身子被一掌拍中,心脉立断,身子痛的缩成一团,鲜血狂喷而出,脆弱的身子如同柳絮往悬崖下飘落。

长裙飘动,衣襟飞扬,急坠的身影,如同**的蝴蝶一般,血泪缤纷而下,化为最伤痛惨绝的画面,今生若不能报仇,来生化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疼,很疼,疼的如同整个身体破碎了一般,这是悬崖下面?

她莫不是没死!

耳边鸣响着血流的声音,巨痛如同拍岸的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涌上,击得秦紫痛的肺腑间一片轰鸣,气血倒流。

疼痛中,脑海中很突兀的出现一段记忆:玉紫,明国公玉远的嫡四女,为其平妻元氏所生,性子懦弱,传,因时有疯病发作,所以才会被关在院子里整整八年,前不久,因为表舅家的强势要求,才和娘亲一起被从高墙内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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