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玉虚咽着唾沫问道。
苏玉禾那平平地嘴角向上弯了弯。
那样的笑容让玉虚心里更加恐慌。只觉得那苍白的脸在凄惨的月色下照得更加没有生气。
“没有啊。”
“那……”
“只是为兄看天色不早了,担心你回去晚了府里的人该操心了。”苏玉禾微微地笑着。
玉虚吸了口气,又装作极不情愿的模样叹了口气,“啊,那好吧。都怪我浪费一下午时间没找到你。”
“无妨。”苏玉禾又是简简单单地两个字,压得玉虚不会接下茬了。
沉默、沉默……
苏玉禾愣着神望着玉虚身后的林子。
玉虚背上的汗毛都一根根地炸了起来。他以前见苏玉禾都是白天,最晚不过黄昏,看他只是文文弱弱的,眼睛有些无神,他也没多想;但现在在这样诡异的夜色下看见他这幅呆呆的模样,倒真有点行尸走肉的感觉。
“那三哥,我就先走了啊。”玉虚口看舌躁地说道。
“嗯,常来啊。”苏玉禾平淡如水的声音在玉虚听来犹如鬼魅的叫声。
他立即道别,匆匆以轻功离去,马不停蹄地出了山庄的大门之后,他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回头看着那山庄的入口,他突然也觉得那石头上的字都缠满了死戾之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就匆匆跑了。
而古井边的苏玉禾却也是松了口气。似乎玉虚的出现也让他很不自在。
缓了一会儿,他用苍白枯瘦的手搭在了古井的边缘上,丝毫不管其上黏糊糊的青苔和泥土。
很快,井中又响起那急促的悉窣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可以听到什么东西的喘息声。
“呜。”
随着一声低吼,井里就伸出来了两只手抓在了苏玉禾的手上。
那甚至不能成为手,说它们是爪子更合适一些。
因为那上面长了黝黑深重的毛,指甲还是漆黑肮脏的,有两寸那么长,像鬼手一般。
苏玉禾竟也不害怕,反手握住了那双手。
他只感觉自己手臂被一扯,然后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坐到了井边上。
“呜。”
它坐着看大概有一米五上下的样子,驼着背,头发极长,挡在脸前让人不敢直视。一身泥臭的腥味,黏糊糊的滴答着恶心的液体。
“你怎么样。”
苏玉禾温柔地拨开他的头发,望着他那长满了黑色毛发的脸中那两只晶莹闪烁的黑眸问道。
“呜。”
它的眸子流转着水光,但也不见它开口,只是喉中发出那凄凄地呜呜声。
苏玉禾也不禁伤感了几分,“你别怕……”
“呜~”
“来。”苏玉禾张开双臂,“你抱抱我。”
它摇了摇头,向后闪躲着。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苏玉禾含着水珠的眼睛弯弯地笑着,“你来。”
它继续躲着苏玉禾向他靠近的手。头发完全将他的脸遮住了。
苏玉禾还想要再靠近一点,可是他因双腿无法站立,没有办法移动而无可奈何。
“你来啊,你抱我啊!”他激动地抖着双臂。
“呜~”它拼命地摇着头。
“我不嫌弃你。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爱你,我爱你!”苏玉禾大声地喊着,“为什么每天我来这里,你都是这样。我只是想让你抱我。”
“呜。”它整个身子滑倒井边蹲在地上。
苏玉禾抚摸着它黏糊糊的头发,突然,他手一收撑在了轮椅上。
它还没有反应过来,苏玉禾整个身子就倾倒而来。
它立即躲开。结果苏玉禾就没有幸免地摔在了地上。
“呜。”他着急了,立即上前要扶起苏玉禾。
苏玉禾突然转过脸来抱住它,下巴抵在它的肩头上,让它措手不及。
“我抱住你了。你看,这不难。”
“呜。”它的眸子再也困不住那几欲呼啸而下的泪水,它哭了。
苏玉禾的双臂更加用力地搂着它,他吸了口气,温柔地呢喃道:“一切都会变好的。我爱你,肆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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