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并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谁也不知道会在哪一刻爱上哪个人——
也许是他穿着白衣从天而降的那一刻,也许是他“恬不知耻”地跃上你的白马的那一刻;又或许,是在他说“我决定娶你”的那个瞬间……你不小心,爱上了他。..
“狂儿!”
“云狂!”
千水和千下共同叫道。以他们这些日子或明或暗地跟在云狂身边的这些日子,他们都清楚云狂是个怎样的人——天下事如何,与他无关;万物怎样,自有定数。他既不强求,也不避讳,随遇而安就是他的法则。
这侵占北国也并非云狂的本意,二人都是知道,所以并未以对待侵略者的态度来对云狂。而且,他们深知云狂此行不过是嵇康皇帝判予他的另一种死刑。
这事云狂也该清楚,他们实在想不到云狂会当着帝君的面,说出这样刻意寻死的话来。
“说来听听,你要如何侵占孤的江山!”帝君冷傲地盯着云狂的眼睛。
云狂笑着,“未有计策。”
“……”帝君的脸色有些难看。
云狂环视一周,发现并无兵器,正想着,突然想起自己初来时,千下非要给自己的头上插六支银钗绾发髻,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心下也不耽误,右手一捏,拔钗而下。
可他面前的三个都是什么人啊?那都是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啊,他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这点动作还能害得了别人吗?
就在云狂拔钗的那一刻,千水千下同时抓住了他的手臂,而帝君更是直接抓住了云狂握钗的手。
“大胆!”不待帝君发作,千水已是按耐不住,怒气冲冲地道:“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
云狂看他一眼,笑了,道:“你是说,你说过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吗?”说着,他看向帝君,“现在,你可以判我死刑了吧?”
“好,既然……”帝君还未说完,千下立刻上前一步。
“云狂!”千下揽住云狂的腰肢,略带怒气地道:“这字今日都听你说了三遍了,本王就不该待你来。”说罢,千下袖袍一挥,二人便消失在房中。
房中只剩下千下的回声——“帝君,这人是本王的,你无权处置。你和二哥自行算账吧!”
“王兄……”千水揣测着帝君的心思。
可帝君并未像他预期的那样生气,反而很平静,他说:“孤知道那人刚才是故意寻死,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与孤对抗。你若不喜欢他,那三弟带走他也就算了。”
“可是千下他……”
“怎么?你刚才没有注意那人的眉心吗?三弟已经为他点了‘红泪’。”帝君看向二人消失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云狂。
千水回想了一下,立时惊讶道:“怎么会?不是说三弟很难动情吗?”
“所以才难能可贵啊……”帝君冰冷的表情流露出几分惆怅,轻声道:“只是希望,那人不会与北国为敌吧。不然以三弟的性子,就算是孤和你出面,也挡不住三弟要为那人夺取江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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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不知道帝君和二哥的脾气,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说这样的话,若不是本王在场,你恐怕都已经见了阎王了!”千下红袖一挥,一樽盛着葡萄酒的夜光杯便出现在他玉手中,晃了晃酒杯,他袖袍一掩,饮了一口。
云狂苦涩一笑,将千下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闭着眼睛一饮而尽。他无力地靠在花**边,酒杯滚落在地,良久,他才舒了口气,只是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千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你说……”云狂红唇微启,顿了顿,继而才说:“是不是我太傻?”
“恩?”千下不解,心中猜测着云狂到底所说何事。
“我竟然还是相信了千水……”云狂只觉喉咙哽咽,眼角边流下一滴泪来。
千下心中一紧,不过面上笑道:“二哥他就是那样口无遮拦,你不必放在心上。”
“……”云狂不语。
“你……”千下吸了口气,问道:“是不是喜欢上二哥了?”
“喜欢?”云狂睁开忧郁的蓝眼睛,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些年来,从未有人对我那般好过……
虽然有时,从千水的言语之间,我感觉到他对我并未有那种情义……但,你知道么,他真的对我是无微不至……我真的猜不透他,分不清他说得是真是假。”说着,云狂低下眼帘,叹气道:“不过今天,我不用再想了。”
“……本王也可以那样照顾你。”千下将云狂揽入怀中,不甘心地说:“如果那日救你的是本王……”
“可惜没有如果……”云狂闭着眼,感受着千下的心跳,良久,突然问道:“男人真的会喜欢男人吗?”
“当然,”千下紧紧地搂着云狂,“你说,男人和女人到底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身体结构有些差异罢了。既然男女之间可以相爱,那男人和男人之间,又为什么不行?”
“恩……”云狂轻轻地点点头。
千下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见他满是疲倦,本欲问他是否对自己有意,但又不忍心再打扰他,便只是轻拍他的软背,任他沉沉的睡去。
那天,他就在山上看着。本该是他救云狂一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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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嘭”一声被推开了,殿内跪坐的女子被这一声惊得身子一震,不禁眯着眼向殿门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