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颜珏知道为什么他打柳茜,可蓝微一不知道内情,她甚至以为颜珏是知道了那晚在颜府门前差点绑架她,她惶恐。
“不是因为你,不要多想。”颜珏直截了当的抹去了蓝微一的心思。
蓝微一只笑笑,既然颜珏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她又不是傻子笨蛋,哪里有硬要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的道理?
两人都静默着不说话。半晌,蓝微一抬起头看了看颜珏皮开肉绽的后背:“没想到,你母亲下手还挺重的。”
颜珏叹口气,“这也不怪她,是我作的。”
蓝微一笑了,“你也知道你自己作。”
颜珏无语。
“你现在应该负荆请罪,现在苦着脸再抹点洋葱什么的去你母亲房间里,肯定会求得饶恕。”蓝微一笑着说。
颜珏怒极反笑,“你不怕我咬死你?”
“你不敢”,蓝微一说:“你现在啊,顶多算是褪了皮的老虎,吃不了我。”
吃不了?
颜珏凄然地笑了笑,反唇相讥:“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吃得了你。”
顺势,他向前一压,身子便压覆在蓝微一的上身。
蓝微一立即敛去了嚣张气焰,即便是颜珏受了这么重的伤,也完全有力气压倒她。
这一点,其实蓝微一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不想弄得浑身是血。”蓝微一蔫儿着脑袋从颜珏的手臂里钻出去,颜珏一只手臂强有力的拉着她,像是一眨眼就能重新将她箍在怀里。
她侧过脸来,太息:“我去给你拿伤药。”
深夜了。
蓝微一拿着伤药给颜珏分不清骨血的伤口涂抹的时候,她不淌泪。
颜珏在昏暗灯光的书房里,看不见她长发盖住脸庞的眼神,只听得到她温润的呼吸声,时而急促时而不安。
“疼么?疼就叫一声,不会有人笑话你。”蓝微一说。
见她不清不楚的,又被她刚才那一声叫得心里发软,忍不住俯下身去吻。
说是吻,更像是蚀,把她的唇与舌含在嘴里细细地品,轻轻地咬。不知道什么时候颜珏开始喜欢叫蓝微一的名字,他总喜欢只叫她名字最后一个字,然后重叠着叫,轻轻地叫:“一一,你是我的麻醉剂,是我最好的药……”
只有在这个时候,蓝微一才觉得她应该有这个名字。
五年了,她还是没有学会接吻。
笨拙的感觉没有改变,接吻的时候还是不会用舌接吻,鼻子呼吸,这样一来就麻烦了。幸好颜珏会叫她的名字,给她时间呼吸、停歇。
他搂着她紧了紧,看到深夜里幽深无光之处的一个身影缓缓地走过去。
韩槿惠如天下间母亲太息一般的目光停驻,又流露出无奈和惋惜。
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早就知道蓝微一会成为颜珏生命里最不该出现的女人,只要蓝微一出现,她就是他的命。
这是韩槿惠为何在乎蓝微一,爱蓝微一的原因,也是她为何记恨蓝微一,恨蓝微一的原因。她看到了这一点,预见了颜珏会对她用情至深,她不是个坏母亲,却要当一个坏母亲去狠心拆散他们。
蓝微一,你没有死,你怎么敢回来见我?
你怎么敢?
你想要做些什么?带走我惟一的儿子吗?
我不可能让你再夺走他,就像五年前你走了,差点也夺走他的命一样。他没死成,却失忆,我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不是为了让他再陷进去。颜家欠你的,颜珏欠你的,欠蓝家的,不能这么还。
第二天早上,客厅里颜珏和蓝微一都在等着韩槿惠出来吃早餐。
韩槿惠即便是在海外也很早起来,这点儿正是赶着时差,蓝微一这么说:“还是再等等吧,夫人要倒一下时差。”
“那就再等等。”颜珏说。
那个时刻终于到来。
韩槿惠推开房门走出来的时候,蓝微一仿佛能看到天空中的月,还有满
天的星。
无数的星都在闪烁,照耀着韩槿惠,一下子亮了,一下子又黯了,然后它们闪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一阵风吹来,哗啦啦,无数的银光掉下来,落在她身上。韩槿惠就这么望着蓝微一,她的身子是烫的,被冰凉的银光裹满了,变成了一层朦朦的水汽。
那是她必将承受的一切。
蓝微一料想到韩槿惠不会再发脾气,她一定会出来吃早餐的,韩槿惠不可能不聪明到能把早餐时间都让给颜珏和蓝微一两人,早餐是他们相互摊牌的最好时机。
“妈,吃三明治。”颜珏夹起了一块三明治放到韩槿惠的盘子里。
韩槿惠夹起来,看了看身边坐着的蓝微一,对颜珏说:“给这个女孩儿也夹一片。”
她完全有夫人的气度。
颜珏这才听话的夹起一片,正要放到蓝微一盘子里,蓝微一立即不安的起身,端着盘子走开。
“少爷,老夫人,我吃饱了,先去上学了。”蓝微一说着,已经把盘子放在高柜子出门。
蓝微一明白,韩槿惠已经给够了蓝微一和颜珏面子了,她不能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更何况她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唯独瞒不过韩槿惠的眼睛。
如果蓝微一不想当众被韩槿惠羞辱的下不来台,她必须先离开。虽然韩槿惠不会故意羞辱她,但她说出来的话会让蓝微一坐立不安。
颜珏来不及去顾及蓝微一的心情,只能让司机老伍去照顾,他吃完盘子里的三明治,口干。
韩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