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着中,令狐冲看到秘洞中的破剑之法,也是想不透的。可风清扬一两句提点,他立马就领悟了过来,这份才智实属罕见。
但有些东西,人都有局限性,就如令狐冲自己的局限,风清扬虽是武学大家,可就剑气之分,也不见得看的那么明白。
身为现代人,我们也有自己的局限性,可对比古人,那绝对是杠杠滴。
“令狐兄,你似乎忘记了一点,论内功,林平之并不比你师弟、师妹强。”林长生笑着说了一句。令狐冲神情一滞,脸色大变,脱口道:“难道以剑为主才是对的?”
“哈……”林长生摇头,道:“令狐兄,你的才智叫人钦佩,可惜,看的还不够远。”
令狐冲神色一正,抱拳拱手,道:“还请林兄指教。”
林长生停下脚步,看着他道:“敢问令狐兄,我等修炼武功,所求为何啊?”
令狐冲眉头一簇,道:“身为正派中人,当是守正辟邪,维护正义。不过……”他并非一个虚伪的人的,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有所犹豫。
林长生道:“不过能做到这一点的,却少之又少。江湖上,可称之为‘侠’的,又有几人?这点,我想令狐兄也明白。你说的,只是大义,可就自身来说,你该如何理解?”
“这,这……”令狐冲犹豫思考半晌,苦笑道:“不瞒林兄,这方面令狐冲还真没有想过。只是从小就在华山习武,习以为常了。”
“哈哈……”林长生拍手道:“不错,正是如此。我们练武之人,大多从小学起。若说有什么目的,却也不尽然了。说白了,我们练武时懵懂无知,待懂事了,也多受长辈影响。就如你们这些大派,说的是守正辟邪,而在魔教,则没有这般教导。这也是所谓的正邪之分。可说实话,便在大派,也不是所有人都把守正辟邪当作大义的。你华山派可以,难道其他门派也是如此吗?他们更多的,恐怕会教导守护山门,光大山门吧。”
“这看似与守正辟邪没有冲突,可实则却是两个概念了。”
令狐冲听的眉头越皱越紧,可林长生的话,却大有道理。就如他所说的,守正辟邪是大义,而光大山门却是小义。两者不冲突也就罢了,若两者冲突,该如何抉择?
这些东西,他以前真的不曾想过,此时想来,却是心头颤动,出了一身冷汗。
林长生看着他面色变化,兀自道:“守护、光大山门,这些就是小义。这是对一个门派、家族来说的。那对个人呢?令狐兄从小修炼武功,可有想过自己的小义?”
令狐冲茫然摇头,这些他真的不曾想过,或者说,他的小义早已被岳不群强加了上去。
林长生道:“人做事情,都是希望得到一些东西,不管是读书,还是练武。只是有些时候,这些东西你不会自己去想,而是或被动的或主动的接受别人的理念。这说不上好,却也不算坏。说白了,只是事物的一体两面罢了。气、剑也是如此。”
“你说岳灵珊、陆大有内功高强了,就可以压过林平之。可是,三人年岁差不多,你怎么知二人进步时,林平之就会原地踏步呢?若林平之也一样进步,岂非两人永远都没有了打败林平之的机会?”
令狐冲无言,不知该如何答话。林长生却不放过他,又问道:“令狐兄,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林平之是以气为主,还是以剑为主?”
“这……”令狐冲更傻了,他不笨,还很聪明,听林长生这么一问就回过神来了。想林平之的简单剑法,那明显是一气为主啊。这般一来,陆大有、岳灵珊想要用内功压过林平之,就更难了。
想到这些,他脑子完全混了,整个人有些混混噩噩,双目无神。林长生也不提点他,兀自看着他脸色的变化。
突然,令狐冲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大声道:“林兄说天下剑法皆有破绽,林平之能胜,不在于他的内功,而在于剑法。简单说,林平之破去的不是内功,而是我华山派的剑法。”
林长生大笑,拍手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令狐兄,林平之的剑法你也看到了,若刚才下场的是你,他可能破掉你的剑法?”
令狐冲目光闪亮,苦闷的脸上露出喜意,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虽然在下内功强过林平之,可就单比剑法,也不差林平之,他能胜过六师弟与小师妹,却胜不过我令狐冲。原来剑法之道,不在于剑法本身,而在于人。”
令狐冲真的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这里。当然,他的见识还是不够,虽明白人的重要,可许多关窍却不可能一时就明白过来。
如剑法的衔接、应用……
岳不群教导弟子,那是一招一式,不能有丁点儿差错的。令狐冲虽跳脱、灵动,可这些年的练剑,也成了一种习惯,想要让他把剑招打乱自组,却也不那么简单的。
原着中,风清扬是通过实践叫他明白了这点,并延伸开来,到了人为主,招为次的境界。现在,他跳过了这一点。若没有林长生继续提点,或许他早晚会想到招式的变化之道,却也不能马上就有大的突破。
林长生成人之美,当即道:“令狐兄,你既然明白了这一点,那就看看我的华山剑法。”双手并指,林长生以指待剑,当即刺出。这是一招简单的白云出岫。只是他剑到半路,陡然一转,身子腾空,换招天绅倒悬。
令狐冲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