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眉头微蹙。
汪氏瞧出些异样,心头一紧,“需注意什么?”
胡笙伦轻声道,“小姐似乎心事很重,忧思过度,又过于紧张,导致气血凝滞,对伤口极为不利。”
汪氏心下了然,心道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哪里还能安安稳稳无事人一样的?
她望了望申郡茹,又扫了一眼胡笙伦,心下愈发的怀疑,申郡茹误闯猎杀场的事几乎全城皆知,他用这么几句话来糊弄,显见是个没真本事的。
顿时,她懒得多说,又觉得不能什么都不说,好歹她也是申盛侯府的大夫人,未来的侯爷夫人,绝不能在这样的小事上被人诟病,遂淡淡的道,“那就劳烦胡大夫给开个方子吧。”
胡笙伦觉出她语气里随意,倒也不恼,只略点了点头,转身跟着黄烛出了房门,在外间开了两张方子交给黄烛,叮嘱道,“这一张上头的药材,你马上去找来,然后研磨了替小姐抹在伤口上,重新包扎,另外一张怕是要到外头去采买,明日也不迟,一定要按照上头的药量熬制。”
黄烛将两张方子小心的收起来,将手里的碎银递到胡笙伦手上,“今日多谢胡大夫来为小姐瞧病,这是我们小姐的一点心意,还请胡大夫收下。”
胡笙伦吹了吹胡子,冷声道,“府上的管事已经付过银子了,这些,你还是替你们小姐收起来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
黄烛急急的跟了出去,又将银子递上去,低声道,“胡大夫,这真的是我家小姐的一番心意。”
胡笙伦甩了甩手,大踏步朝院外走去,声音愈发的冷,“休要再提此话,告辞。”
汪氏正从屋里头走出来,听到这样的话,低低的冷笑一声,“还算个有自知之明的,没有那样的本事,自是不敢多收人家的东西。”又吩咐道,“黄烛,快些去给小姐换药包扎,也不知这人医术怎样,可瞧着茹儿疼的厉害,再去请别的人怕是又要耽搁,索性试一试吧。”
黄烛急忙应了一声,揣着方子踏着月光去库房里寻找药材。
汪氏又进了屋同申郡茹说话,申郡茹却一再的劝她回去伺候醉酒的父亲。
汪氏无奈,只好道,“难得你这份孝心,茹儿,你父亲也会感到欣慰的,等明日你父亲酒醒了,一定会来看你的。”
申郡茹微笑着点点头,“母亲快些回去吧。”
汪氏仔细叮嘱了墨青几句,才扶着丫头的手走了,回去后自是在申元阳跟前说了申郡茹几句好话,申元阳却不以为意,转了身子便睡着了。
黄烛将胡胜伦拒绝银子的事说给她听,她淡淡的笑了笑,早就知道他不会如外收取财物的,但她仍是想试一试他,毕竟日后用他的地方还很多。
换过药后,申郡茹疼的一阵虚脱,半眯着眼几乎陷入昏迷,她索性不再强撑着,将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摈弃在外,只安安心心的睡觉。
可周公却不肯饶过她,才刚一闭眼,便又将她拖入活生生的梦境里。
只是这一次,她安安稳稳的一动不动的躺在**上,似是沉沉的睡去了。
墨青见她没再被噩梦吓醒,遂放下心来,却仍是一直守到东方天边发白的时候才敢趴在**沿上稍稍的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