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秦悦风意料地,战斗于短短几个呼吸间便已结束。火然?文 .ranen`
陆启明与龙安澜相对而站,半空中红缨长枪的幻影凝滞于二人之间,冷锐的枪尖逼近少年咽喉要害。枪芒吞吐间,分明有一滴殷红血珠无声渗出。
而陆启明的神态却依旧是那般的轻松从容,仿佛这危险一幕不过是场幻觉。
龙安澜忽道:“为什么不出手?”
“因为你现在已是大周天,”陆启明平淡笑道,“我躲不了。”
安澜公主双眸中掠过丝丝茫然,紧握成拳的双手不知觉间已缓缓松开。她轻喃道:“你……你……”
陆启明低声道:“安澜,你已经试过我了。”
霎时,女子仿佛被无形的针尖刺了一下。她蓦然松了力道,一时间显得无措。
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她语气生硬地丢下了一声“对不起”,快步转身推门而去。
龙安澜走后很久,秦悦风才抹了把冷汗,问陆启明道:“我说……你真不去追?”
陆启明沉默地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虽然那里早已看不到她的背影。
他微一摇头,返身回到座椅,道:“先说接下来的事吧。”
秦悦风看了他许久,点头道:“好。”
……
风声使人平静。
龙安澜全力运转身法,眨眼间便远离秦府而去。她仿佛也化作了一阵清风,掠过观海城里一重又一重阁楼墙筑。这里的建筑大都玲珑秀气,与南海龙宫完全是两种风格;很适合转移注意。
但龙安澜依旧不愿停留。她任由狂风从耳畔呼啸远去,一路径直避开了观海城鼎沸的人声。
最后她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安宁湖畔,长久注视着水面粼粼的波光,陷入了如冥想般寂静的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龙安澜缓缓舒出一口气,定了定神,随后抬手划破了自己的指尖。
一滴隐约流转着金色光晕的血滴渐渐浮现,无声在空气中散开、不断扭曲,最终呈现出一行淡红色的字迹——
“我怀疑他已经知道了。”
她很快得到了回应。
那字迹转为彻底的金色;只有两个字。
“继续。”
……
秦悦风现在心中有很多疑问,比如所谓承渊究竟何人,又与启明他们有什么要紧关系,而龙族公主与启明方才的阵仗又该作何解读……诸如此类。
如若在平时,秦悦风纵然不亲口相问,也非要想尽办法刨根问底不可。但是今日,他可算是真生不起丁点儿的探究心思了。奉天府季牧的威胁与家族的安危,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神。
秦悦风直直在椅子上坐着,右手不断摩挲着青瓷杯盏,再次将这几日商定的计划于心中过了一遍。
这时他忽然听到陆启明开口问他:“悦风,秦渔前辈呢?”
秦悦风回过神来,道:“渔姐啊,她在忙着准备地宫开启的事。原本地宫的阵法需要三位奥义境的老祖同时激活,但现在留在家族的只有渔姐一个,只能炼制些材料来替。”
陆启明微一颔首,道:“那便罢了。我与你讲也一样,到时你再转述给秦渔前辈吧……咱们先将这几日的事情再梳理一遍。”
秦悦风当然赞同,立刻点头道:“正合我意。”
陆启明道:“你说,我来补充。”
秦悦风应了一声,便开始道:“计划第一步,也是最关键、最冒险的一步——便是由启明你假借‘承渊’的身份,单独与季牧他们接触……”
敌对也好,“同流合污”也罢,必须要先创造一个足够吸引季牧他们全部关注的对象。
如果奉天府诸人的注意力一直在秦门传承上面,那么以季牧一贯的处事手段,以秦氏族人的性命胁迫已经算是程度最轻的了——到了那时,秦家要想没有族人伤亡,根本不可能。
而陆启明先通过季牧于拜帖上留下的暗手引开他们对秦家的关注,再以“承渊”这个名字完成定盘,那么以季牧的性情,势必会将全部精力转移至与“承渊”的交锋之上,秦门传承反倒成了次要之事。在小心翼翼防备“承渊”这种对手的过程中,就算季牧再如何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敢再将注意分散;尤其是——季牧本来就没有将中洲秦家当作威胁。
同时,假借承渊的身份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将后患减弱至最低。就算季牧等人日后报复,报复的对象也会是“主导一切陷阱阴谋的承渊”。
当然,这个看似百利而无一弊的谋划,其最基本的前提是——陆启明以承渊的身份取信于季牧并全身而退——否则一切好处都不过是个笑话。
所幸,第一局的目的已经如期达成。
……
陆启明仔细听着秦悦风复述的前后细节,直到他完全讲完,方才点头道:“第一部分虽然看似圆满,但恐怕以季牧的多疑,再如何确信的事在他心里都会留有一分余地。看来接下来的事我是免不了要再出面一次了。”
秦悦风情不自禁点了点头,旋即想起了陆启明之前说的话,心中有些忧虑,问:“启明,你恢复的如何了?不如设法再拖延几日?”
“不可,迟则生变。”陆启明一摆手,道:“你不用太担心我,毕竟秦渔前辈要做的才是主要。”
“是啊……”秦悦风叹了口气,低声道:“启明,你说……进去就真的能行吗?”
陆启明与龙安澜都一致认为秦氏族地到现在仍然拥有威力极强的防御手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