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惊程的话像惊风骤雨,一下子倾盆往关略身上倒。
夜里露台吹进来的风好凉啊,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线外套,而心好像瞬间被人丢进冰窖。
他看着眼前的姑娘。眸光晶亮,眉目凛冽。
她原来在心里是这么想的,呵呵,他昨天还自不量力地跟她提求婚的事,真是自讨没趣。难怪她不答应。
抱歉!
关略抱歉他对她造成的所有伤害,所有困扰。
他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也讨厌她因为自己而不断受伤,可她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却是事实,他心疼也是事实,他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更是事实。
唐惊程成了关略的一个难题,三年前他被为难了一次,她一意孤行要去缅甸,他曾豁出去求她留下,三年后她已经面目全非。他是否还有勇气再求她一次?
答案呢?
关略搓了搓手指,没吱声,走过去将桌上的碗拿起来,碗里的面已经糊了,一坨坨地黏在一起有些恶心。
早点睡吧。晚安。
关略走了,唐惊程干瞪着眼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仰面倒在软榻上。
行吧她承认自己嘴欠,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句句都是事实,可她其实本意不是这样。她心里没有底,嘴巴又快,一时没控制住就又朝他身上撒了气。
唐惊程躺在软榻上撅了撅屁股,艾玛她这话是不是彻彻底底把关略得罪了?
他这种男人本来就小气,还自尊心特别强!
唐惊程也搞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结婚她暂时肯定接受不了,但心里又怄着气。
这么多年她受的那些苦怎么算?
心里很委屈,可为什么不能好好跟他讲?
唐惊程窝在软榻上又躺了一会儿,越想越憋屈,起身下楼,要不再去跟他好好谈谈?可刚走到客厅就看到院门外面一束灯光射过来,随即是汽车引擎轰鸣的声音。
关略直接开车走了。
她吸着拖鞋站在院门口,吸了下鼻子,抬头看,今晚居然一颗星星都没有……
唐惊程再度回到卧室。**自己躺好。
关略后半夜没再回来,唐惊程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穿好衣服下楼,刚到客厅便见雅岜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
这么早?唐惊程走过去拍雅岜的肩膀。
雅岜回头,立即拍着屁股站起来:九哥让我早点过来带您去医院。
唐惊程一愣: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就昨天夜里。大概三,四点的样子吧。雅岜也没察觉这两人有啥不对劲,挠着脖子,唐姐姐您吃早饭了吗?
雅岜改口得很自然,只是叫得唐惊程有些恍神。愣了好一会儿:还没吃。
那我等您吃了再走吧。
……
上午雅岜把唐惊程送回了医院,柳婶当然也一并陪着去,下午又让医生检查了一下她的右手,感染已经差不多好了,定了第二日做甲**修复手术。
雅岜几乎在医院陪了唐惊程大半天,到晚上才接了一个电话有事离开。
不过关略却一直没再出现。
手术安排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很小的一个修复手术,没什么危险性,医生也是医院里最好的,但手术过程有些长。好在打了麻药,唐惊程又能扛疼,稍微忍忍就过去了。
从手术室出来,唐惊程的脸色有些难看。
柳婶扶着她进了病房,主治医生又跟进去交代了一下饮食护理等注意事项。折腾完已经临近中午。
中午的时候雅岜又过来了一趟,带了宅子那边做的几样饭菜。
保温盒打开,里头终于有荤腥了,两样时令蔬菜,比较松软的白米饭,还有一小盅乳鸽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