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保姆休息了,顾惜若就那样一个人愣愣地坐到天亮。
她的神情憔悴了很多,满脸的泪痕,双眼也红肿,可是,她已经不哭了。
她一直抓着儿子的手,可是,再也捂不热了,沁心的凉意从她的手一直蔓延遍全身。
保姆醒了,问她要不要吃东西。
顾惜若没有吭声,一会儿了,她缓缓开口了,“叫医生来吧,拔掉输氧管,宝宝已经去了天国。那里没有苦恼,没有怨恨,有属于他的欢乐,他在那里会开心的,至少比跟着我要过得好。”
“顾秀,你昨天没吃东西,吃点早餐吧。”
“等一下我给你结算工钱,你可以走了,谢谢你替我照顾他,也谢谢你陪着我。”
叹了叹气,保姆动了动唇瓣,她想说点什么,沉思了一下下,还是什么也没说。
她去叫医生来了,还给顾惜若带了一个杯面。
不管她吃不吃,她就放在柜头上。
拔掉输氧管,医生按程序宣告孩子脑死亡,并将他小小的身子盖上了白布。
顾惜若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定定看着医生把白布盖住自己的儿子。
她的神情木然,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她垂放在身侧的手却握成拳头状,隐隐地发抖着,指关节都泛白了。
她儿子死了,别人肯定看成这是报应,该死的人没有死,她心里极度不平衡。
她儿子死了,风御野和云熙的孩子却快要出生了,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她痛苦,没有理由只有她一个人的,她一定要他们陪着。
……
顾惜若没有食言,她给保姆结算了工钱,她还给儿子找了一块墓地安葬了。
她儿子的葬礼没有外人出席,只有她一个人陪着他,还有神父悼念经文。
天空中下着纷飞的细雨,顾惜若没有打雨伞,她就那样站着。
仿佛是很诚心听着神父悼念经文,也仿佛她的思绪飘远了,也仿佛她在想着什么大计划似的,她的神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那天,她在医院看见风御野悉心照顾怀着身孕的云熙的画面,真的深深刺痛了她的心眼。
她也十分痛恨那一幕。
~~~~~~
虞夕去了国外,她鲜少联系云熙,不过,她还是记得她的生日的,因为她们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好姐妹。
她从国外给她寄回礼物,还给即将临世的宝宝寄了衣物,还有尿不湿。
收到虞夕的礼物,云熙挺开心的,可是,她并不知道她的联络号码。
虞夕到了国外之后,她原来的号码已经不用了,她也没有告诉她新的联系方式。
偶尔吧,她们在微博上留过言,虞夕告诉云熙她在国外过得很好,让她不要担心她,她现在是和虞峥在一起。
她还告诉云熙,她今年不回京都过年了。
知道云熙还在生自己的气,她还是介意他曾经利用她做棋子,所以,云熙的生日风御野也精心准备了礼物,他也想着好好替她庆祝。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了。
一大早,他家的门铃响了起来,风御野去开门了,赫然地看到有一个年轻人捧着一大束红玫瑰。
他没叫人送花的,所以,这束花肯定不是自己订的。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狐疑,脑海里也浮现厉爵那张可恶的脸。
立时,风御野黑沉着脸,他没好气地冷哼:“抱歉,你走错地方了。”
随手,他要把门关上,却被年轻酗子挡住。
“先生,我没走错地方,我找的是云秀。”
“我太太没空,不见任何人,她什么东西也不收,你请回吧。”
听闻近乎争执的杂音,云熙缓缓下楼了,“风御野,谁来了?”
“走错门的人,老婆,你甭管,小心点。”
“云秀,我是送东西给你的,麻烦你签收。”听闻云熙的声音,送花的酗子可高兴了。
那位订花的先生说了,只要他成功把花送到云秀手上,他会额外得到一千元的小费。
所以,他很耐心等待她出现的,开门那位先生态度极不好,他也叫他走了,他都不肯走。
“送我东西?谁送的?”云熙下楼了,她往门口走去,她看见了那位酗子抱着一大束红玫瑰。
她直觉这并不是风御野订的,看他那张黑沉的俊脸,她知道他很不高兴。
见云熙来了,风御野没好气地走了,他去给云熙做早餐。
他两腮气鼓鼓的,一声不吭,还板起了脸孔。
“订花的先生说你知道他是谁,上面还有贺卡的。”
没有为难送花的酗子,云熙签收了。
她看到卡片了,如她猜的那样这一大束红玫瑰是厉爵送的,怪不得风御野极不高了。
他凭什么要不高兴呀,他之前不是利用她吗?
他以前那样对她,能一笔勾销吗?
人家送花给她祝她生日快乐,他管不着。
云熙收下花了,还放在茶几上,风御野不吭声,她也没有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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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云熙吃完早餐上楼了,风御野立刻把厉爵送的花扔掉,他家绝对不允许有别的男人送的东西的。
准备出门吃饭,云熙下楼了,她没看见那束花了,她也没问风御野。
她早就晓得他想把花扔了,霸道,无耻,小气!
晚上约了小姨和迪迪吃饭,一起为云熙庆祝生日,所以,风御野中午带她去吃西餐了。
距离预产期还有两天,等云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