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哥,烈哥……幸好灵枢不在此地,否则这一口一个“烈哥”,她如何消受得住?冉晴暖心中叹道。(
那间,遂岸依旧自说自话:“第二个问题,无论敬国公主能为儿子分出多少心思,她都是一个疼爱儿子的母亲,这一点,还轮不到一个外人置喙。”
红衣女子面色一变:“你……”
“第三个问题。”遂岸笑容可掬,“‘我们’这些人,遂某理解为你指得还是敬国公主。那么,她做错了什么呢?在自己国家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在居心各异的权臣、藩王中求取平衡,做为女子实在难能可贵,堪称真正的女中豪杰。如果这是错,只能说是她选错了男人,一个不够强大的男人,的确无法站在那样的女人身边。”
王烈垂首。
“你、你住口!”红衣女子疾声厉色,“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你也是个受过烈哥恩惠的人,那个时候的你,可敢对烈哥说这样的话?”
“不要说了。”王烈道。
“像你这种利用完人就把人甩在一边的达官贵人,不过是一些虚有其表的酒囊饭……”
“不要说了!”王烈咆哮如雷。
红衣女子吓得一震。
王烈双目一瞪:“你擅自跟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打扰我和朋友说话?”
“朋友?”红衣女子难以置信,“烈哥当这个人是朋友,他可曾把烈哥当成朋友了?如果是朋友,会对你讲得出那样的话?烈哥你不要太傻……”
“你够了!”王烈斥喝,“这是王某自己的事,由王某来解决,你在旁边指手画脚算是怎么回事?”
“你……你这个不识好歹、分不清里外人的木头,随便你!”红衣女子满面羞愤,一手扯缰,一手举鞭狠击马股,在马痛声嘶鸣中一路狂奔而去。
冉晴暖想这又是一点不同之外,灵枢那个小妮子,无论到了何时都不可能被男人如是呼喝罢?
“对不住,南连王。”王烈抱拳,“我的朋友对你失礼了。”
遂岸一笑:“这倒是没有什么关系,还有,我已经不做南连王,王兄若是愿意,可直呼遂某的名字。”
冉晴暖摇首:自家这个男人啊,语气比方才和缓了恁多,该说他单纯好呢,还是笨蛋好呢?对方一个“朋友”,立刻便心花怒放了罢?
“不过,就算是朋友,遂某还是会有话直说。”或许有感觉到了后方车内妻子那两道眸光的压迫,遂岸不敢放水,“劝你你还是打消那个念头得好。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之一,莫过于将一个孩子从母亲的身边夺走……”怎么说着说着,自己的话里透出一股莫名的诡异感?啊,因为妻子车内有一个才与生身之母分别的“涓涓”。
“你如果见过她为了国事、为了幼帝十日内有七八日留宿宫中,与儿子一月内难得见上一面,应该不会说出这番话。”王烈问。
遂岸长叹一声:“遂某所了解的灵枢,是一个热情洋溢的朋友。这样的人,也一定是个好母亲。那个时候那么做,除了新帝初立之期百事待兴外,还因为家中有你在罢?她认为你会成为她最坚强的后盾,可以令她毫无顾忌地向前冲杀。所以,你的背叛不止是毁了你们的婚姻与爱情,还有她心中的‘家’。”
王烈沉默片刻,沉声道:“你说得都对,那么,王某也对你实言相告。如今,我已经很清楚自己无法如她所愿地永远做她背后的那个男人。尽管你曾经提前开解,嬷嬷也曾苦口点化,我和她依然成了今天这个模样。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某不会否认。”
很好,终于大彻大悟,坦然面对问题本质了么?遂岸挑眉:“即使如此,你还想把儿子接走?”
王烈重重颔首: “我不想我的儿子活在那样一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之内,不想他长成一个饱食终日声色犬马的王孙公子。”
遂岸哑然失笑:“这么说的话,难不成在王兄的眼里,遂岸是个饱食终日声色犬马的王孙公子么?”
王烈一窒,道:“你只是一个个例。”
“再退一步说,王兄所在的江湖,就是晴空万里的天下么?江湖中人,也个个都是光明磊落义字当先的侠士么?”
“这……这么说的话,哪里也没有净土,但在这里,他的身边有我在。”
“唉~”遂岸放弃,决定将话挑明,“既然王兄对自己成为一个好父亲如此有信心,那做一个真正的男儿该做的,走到灵枢面前,该认的错的认下,该说的话说完,即使想要儿子,也要看着灵枢的眼睛理直气壮的提出。否则,无论你在江湖如何慷慨豪迈,在灵枢面前,仍然是一个一味懦弱只知逃避的男人。”
这话,与方才因为红衣女子的挑衅所说出的激烈言辞的分量完全不同。王烈自认自己与“懦弱”这两个字全不沾边,此刻却毫无反驳的余力。
“抱歉,王兄将遂某当成朋友,遂某这个朋友却帮不上王兄的忙。”遂岸揖礼,“天色不早,遂某要抓紧时间通关了,告辞。”
冉晴暖放下垂帘,关了车门,安心闭目养神。
顺良嬷嬷眼眶湿润,黯然一叹:“可惜了,好好的一对璧人,就这么散了。”
“因为这一次,两人都无意走到对方身边了罢。”她道。
顺良一边伸手为并列睡在一处的愿儿与涓涓盖好小被,一边道:“但愿,敬国公主能够早早走出情伤。但愿这个王烈能稍稍懂一点事,不会真的冲到敬国公主面前索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