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莹一觉睡醒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年节过后的天气就一日比一日暖和起来,过两日就是阳春三月春闱在即,这时候的天气已经没有了寒冬的瘆人,而是处处都透着温暖和明媚。
谢安莹躺在床上,微微颤抖的睫毛表示她其实已经醒了。
可是她不想睁眼……
在这么刺眼的阳光下,谢安莹实在不知该用什么面目去见人……因为她从清醒过来的那一刻,便想到了昨夜令人面红而赤的长吻。
那种感觉令她即羞涩慌乱,想要立刻就推开李承霆,可又隐隐期待,想从李承霆的唇间获得更多。
谢安莹回忆起自己在李承霆怀里的时间,感觉就像进入了一个迷幻般的梦境。她的头脑和身体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只全心沦陷在他的亲吻之中——以至于昨晚当李承霆走了许久之后,谢安莹才惊觉自己身上的衣衫早就散乱的不成样子。
想到这些,谢安莹恨不得这就死在被子里算了。
要不今天就装病吧……
谢安莹完全没发觉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像个甜美的小女童,李承霆给她带来的改变,又岂止是羞涩那么简单?
谢安莹将脑袋缩回被子,然后翻了个身面对着里面,逼迫自己再次睡去——睡着了就不用去想那些羞涩的事情了。
可就在谢安莹十分努力的时候,只听正屋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紧接着,门廊处传来红提的声音——
“姑娘,奴婢有事要禀报……”
红提一边说着一边将圆圆的脑袋探了进来,然后瞪着贼溜溜的眼睛四下看而来一圈。
红提可不是红袖她们,红提对谢安莹的了解堪比蛔虫。
当谢安莹这几日不要人守夜的时候,红提就知道小郡王要来,而今日姑娘破天荒地这么晚才醒来,那一定是小郡王昨夜来过了!
躺在床上装病的谢安莹身体一僵——红提都不问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可见她这装病装得足够失败……
谢安莹叹息一声,的确,从上辈子起,她也从没有睡到过这样的时辰。而且她似乎从不生病,红提识破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谢安莹支起身子,故意保持着疏离对红提道:“有什么事?”
红提见自家姑娘这幅样子,心中更是明白极了,不过她接下来要说的的确是一件好事。所以这一回就暂时放过姑娘,不调侃她了。
“姑娘,肃王府世公子昨日去了状元楼。”红提压低了声音也掩不住一脸的喜庆,“刘婆子试探了他一番,知道他只是路过,然后就请他喝了茶水。”
“哦?”
这的确是谢安莹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昨夜她还问过李承霆,现在外头有关平阳侯府二女换名字的流言那么严重,肃王府难道就没有什么反应吗?
她以为肃王府一定会震怒的。
而李承霆告诉她说一切都好,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吃惊——现在看来,如果连李承俊都有心思半夜逛街喝茶的话。貌似肃王府的人还真是个个心地宽阔。
谢安莹渐渐忘记了羞涩,提起兴趣问道:“那后来呢?”
如果只是刘婆子不动声色地请李承俊喝茶,红提恐怕也不会憋不住非要跑来跟自己汇报一番。
果然,谢安莹说完之后,红提立刻就来了精神!
她一路小碎步从屋子外窜进来,两下就挪到谢安莹的身边,神神秘秘地笑道:“那刘婆子真是绝了,大晚上的,将状元楼搞得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又奉上了咱们最隆重的茶宴。惹得过往行人全都驻足观望惊叹……这还不算最有意思的。”
红提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最有意思的是世公子走的时候对状元楼赞不绝口,还被刘婆子忽悠着给状元楼提了‘天下第一’的横匾!”
“啊?”
谢安莹一脸吃惊,要是此时她嘴里有茶水,定要一口喷出去老远。
刘婆子潜伏在谢安珍身边许久。李承俊她应该是知道的。
谢安莹脑中浮现起刘婆子那看似胆小懦弱又卑贱的模样,再想想她在李承俊面前卑躬屈膝,将李承俊哄得团团转的样子……
谢安莹实在是开始佩服自己的眼光了。
像刘婆子这样奇葩的人才,打着灯笼也难寻第二个!
红提见谢安莹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便又接着道:“今日一早,刘婆子便传信过来。说是早上已经有不少权贵让管家递上名帖,要提前订咱们状元楼开业时的位子呢!”
谢安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于状元楼她虽然早就心有成竹,然而真听见这样的好消息时,她还是十分开心的。
毕竟这是属于她自己的第一份产业,也是完全由她自己来主导思索经营的。
谢安莹点头道:“好东西从来就不缺买家,然而状元楼的位子却不能白白订了去。你这就传我的话给刘婆子,由她待价而沽,想要预定状元楼顶层的雅间,一年一订!三层的半年一订,二层的一月一订,只有大厅的位子才能提前五日预定一日的。”
谢安莹说完,红提紧跟着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顶层的雅间装潢富贵至极,身处其中仿佛置身最精美的殿宇里,而且各间不同各有千秋,姑娘给每一间定下的价格都十分高昂。
现在又要一次定下一年的!
这得要多少银子啊!
海晏楼还从未让人品尝过茶酒菜肴呢,这样的天价会不会吓跑客人啊?
谢安莹笑着帮红提合上下巴,望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