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眸子渐渐漫上一层苦涩,刚才那人在堂上侃侃而谈,运筹帷幄的样子仿如一块吸铁石,将他所有的心神都吸走了,从来没有这样为一个人失神过,他对自己的心意再清楚不过。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任何一个男子见了都想揽入怀中,他当然也不例外。
向来自诩洒脱淡泊如他,在最先发现她的女子身份时,就已经丢了自己的心,这他认了,可是要将她拱手让人,他怎么可能甘心?
还没到最后,谁也不能说真正得到了她,他还有机会的不是吗?
摄政王跟在诸葛瑾身后上了马车,放下车帘的时候朝外看了一眼,正对上颜如风势在必得的眼神,不禁勾唇一笑,嘴唇动了动,无声吐出几个字,便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般放下了车帘。
颜如风看清了他的唇形,拳头渐渐攥紧。
他说的是六个字——尽管放马过来!
嚣张之至!
慢慢冷静下来,颜如风脸上又恢复了最初的温润模样,也缓缓走向了马车。
扶松最后看了一眼应天府的大门,冷硬的脸庞似有一丝松动,眼中恨意乍现,回过头赶起了车。
坐在马车里,诸葛瑾低头仔细看着一张纸,不知在想什么。
纸上画的正是北冥太子被杀害的现场留下来的那双现在仍然找不到主人的鞋印,如果不出所料,这鞋印的主人就是杀害北冥太子的凶手了,然而但从一双鞋印,连凶手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这鞋印比一般男子的鞋印要小,又比一般女子的鞋印要大,那么就有可能是两种人——一是比一般男子身材矮小的男人,二是比一般女子身材高大的女人,即便缩小了范围,还是如同大海捞针。
看来若要查清是不是毒龙教所为,得由她主动上门了!
“你想亲自去查?”也许是心有灵犀,宫无澜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只能如此了。”诸葛瑾道,她正好要探探毒龙教。
玉子归自那夜潜入她房中又迅速走了之后,就再也没现身了,她明显感觉到他一直都跟着,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再动手。还有跟着她的不止玉子归一个人,还有另一个人,那人似乎也在跟着玉子归。
看来玉子归在毒龙教,也不是很受信任。
正思索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诸葛瑾问道。
“有人挡路!”扶松冷硬的声音传来。
宫无澜的院落在黎阳城里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七拐八拐的巷子比较多,此时马车正停在了一条巷子里,前面站着一个黄衣女子,鹅蛋脸,大眼睛,鼻梁上生着十几颗小小的雀斑,头发扎成十几条小辫子垂下来,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
雷倾儿见马车停下,当即问道:“诸葛瑾呢?”
扶松冷硬的声音说道:“让开!”
“让诸葛瑾出来见我!”雷倾儿是二长老的掌上明珠,自小受宠,在毒龙教中的地位自然跟着她爹爹水涨船高,因此行事肆意,骄纵跋扈,仗着她爹爹的宠爱,天不怕地不怕的。
听到陌生女人的声音,诸葛瑾在车内问道:“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
“你就是诸葛瑾?”雷倾儿问道。
“正是。”马车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雌雄莫辩。
“我来找你要龙魂令!”雷倾儿说道。
又是一个来要龙魂令的?诸葛瑾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毒龙教,莫非老天爷知道她要上门去,便主动送了一个来?
“姑娘是谁?”
“你只需要将龙魂令交出来,不必管我是谁!”雷倾儿也不是傻的,当然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难道姑娘觉得我会轻易将龙魂令交给一个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诸葛瑾不由好笑道,这女人是太嚣张还是太没脑子?
“不交?那可由不得你!”雷倾儿自小跟着二长老,当然也随了她爹雷霸天心狠手辣的性格,只不过是姜没有老的辣罢了。
手腕一抖,一条白绫便飞了出来,直击向车内。
扶松见状,当即伸手一抓,想将她甩出去,哪想到一碰到那白绫,手掌便有如火烧般灼热难受。
“有毒!”扶松惊道,不敢再用手去碰那白绫,只用大刀去砍,却怎么也砍不断。
“蠢汉!本小姐的云霄绫怎么可能砍得断,再不让开,就让你死!”雷倾儿语气狂妄,手中白绫不断舞动。
扶松右手掌已经迅速红肿膨胀,比原来大了好几倍,左手仍执着大刀不断阻挡着雷倾儿的攻势。
两人正打斗间,马车内突然射出一道冰柱,正对准了雷倾儿。
雷倾儿见状,一个翻身躲过,退到了三尺之外,站定后向车内大声喊道:“诸葛瑾,你若是不交出龙魂令,你的侍卫就要毒发身亡了!”
扶松手掌上的红肿已经蔓延到手臂,整条胳膊都肿了起来,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毒药,竟然这么霸道!
诸葛瑾打开车帘,看了一眼扶松的手,回头问宫无澜:“你的凝霜丸还有没有?”
“有!”宫无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诸葛瑾。
诸葛瑾倒出一颗给扶松,“吃了它。”
扶松毫不犹豫地接过吃了。
诸葛瑾下了马车,看了一眼雷倾儿手中的白绫,问道:“你是毒龙教的人?”
雷倾儿见了诸葛瑾天人般的容貌,不禁呆了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