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年前,镇上新开了一家赌坊,二弟去集市撞见了,一时手痒进去赌了一天,赢了一千两银子回来。
二弟以此沾沾自喜,回家说那赌坊的人赌技太差,他去保准赢,因为他有拿银子回来,婆婆对他赞不绝口,甚至还跟着去过几趟。
我当时怀着孩子就要生产了,管不到也不能管他们,就看着他们输几天赢一天,输几天赢一天,如此反复,不知不觉把家里良田宅子输得干干净净。
半年前,赌坊的人来收庄子,把我们一家赶了出来,我们就搬去附近城隍庙里住。
当时我想家财散了就算了,只要一家人好好的,齐心协力慢慢挣,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我生下孩子月子都没坐,便没日没夜的做绣活儿补贴家用,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贴补不了家里那窟窿。
一个月前,赌坊的人再次追过来,那时我才知道二弟和婆婆还在赌…….”
说到这里,安顺媳妇已经泪流满面,大舅母和她次子宋安才都心虚的侧过脸去不敢说话。
二舅舅气得直拍桌子:“好啊,你们,当初大哥怎么败的家你们不知道?大嫂,你这个当娘的不管着孩子也就罢了,还带头去赌像什么话?啊?我宋家好好的子嗣要被你这样教下去不绝后才怪!我……你……”
二舅舅竟然气得说话都结巴了,二舅母赶紧给他送水抚背顺气儿。
大舅母讪笑着:“二弟,你……你别听她胡说,没那么严重,我们没输那么多……”
二舅舅又是一掌拍在桌上:“你要输多少才算够?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好好的日子过成这样子,你们也好意思进京来?”
“二弟,我知道错了,可……可我也没办法呀,输都输了,你打死我也是这样啊!”
二舅舅气得不行,撑着桌子呼哧呼哧直喘气,怒气冲冲的瞪着大舅母,大舅母缩着脖子心虚的将头扭到一旁,大家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堂上一时静默下来。
灵珑寻思一番,这个大表嫂还算不错,要跟在大舅母身边,真会被她榨干,能帮忙的话还是帮她一把的好。
但大舅母这一家烂摊子真没办法收,最好就是把大舅母和二表哥这两个祸害撵出去。
灵珑在母亲耳边嘀咕一阵,母亲诧异的看灵珑:“这样……不好吧?”
“娘,事已至此,留下几个总比全家都完蛋的好。”
大舅母紧盯着灵珑,眼神非常不善。
“娘,你不说我来说。二舅舅,我来出个主意,你们看看怎么样?
大表哥和二表哥都已经是为人父为人夫的人了,按理说早就该挑起一家重担了,我觉得二舅舅应该帮他们分个家。
他们现在一无所有,分起来也干净,大舅母年纪大了,她愿意跟谁就跟谁。
至于大表嫂和大表哥的事,大表哥,你是愿意抛弃妻子跟着你娘和弟弟过一辈子?还是愿意跟你弟弟分家带着大表嫂和几个孩子过了?”
“我……我……”宋安顺犹豫的看向他娘,大舅母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家分不分关你屁事!”
二舅舅拉下脸来:“谢氏,别以为在场你辈分最高就能胡闹,告诉你,咱们娘还在了,就你做的那些事儿,我娘一纸休书就能把你送回谢府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大舅母呆住了:“你……你要休了我?”
“好好一家子,被你带成这样,与其让你继续祸害子孙,绝了我大哥血脉,还不如现在就休了你。”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来人!”
大舅母见桂英桂兰站出来立刻就怂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二弟,别这样,你说什么我都听,我不要回谢家,让我回去还不如让我去死,二弟,求你了!”
“既然如此,我就做这个主,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