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珑发火儿的声音他们都听见了,可那话怎么跟二少爷说,二少爷就在书房,也不知他听见没有?
因为之前惹灵珑发了火儿,几人不敢再去催她,各自忙着打扫院子。半个时辰后,桂英从库房出来拍拍衣裙灰尘,抱了几个盒子打算拿去给灵珑送礼用,四下寻找一番却不见人。
“知书知画,二少奶奶在哪儿?”
“啊?应该在上房吧?”
“上房没人。”
“不会啊,她的伤才好,走不远,平时都在上房的。”
“确实没人。”
“那……不会还在沐浴吗?”
“什么?这么久了……”几人对望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冲向沐浴间一边拍门一边喊:“二少奶奶,您在里面吗?”
里面没人应,桂英跑去书房,却只见梁宸景一个人。
梁宸景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随口问:“怎么了?”
“二少爷,二少奶奶在沐浴间里洗了整整一个时辰不见出来,叫她也不应!她……”
梁宸景飞奔出去,推开叫门的知书知画,一脚踹开沐浴间房门,里面如浓雾一般的水汽扑面而来,明显高于室外温度的热气逼得人感觉瞬间头晕。
梁宸景冲进去一看,见灵珑不着寸缕的躺在浴桶里,脑袋靠在桶沿儿上。
他探探灵珑的呼吸又摸下脉门,低骂一声蠢货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看到她赤条条的身体他脸色微微发红,随手抓了条裙子往她身上一裹,一边往外跑一边喊:
“叫大夫!快去叫大夫过来!”
桂兰飞身小跑出去,知书知画跟着往里追,看到灵珑惨白如失血过多的脸,知书急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梁宸景把她放床上拉了被子盖住,然后便冷着脸退到一旁,别看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把灵珑骂了千遍万遍:蠢女人,洗个澡都能把自己洗晕过去的,这世上除了你怕是没第二人!
刘大夫是府里的常驻大夫,现已年过六十,虽然头发花白看上去红光满面精神也不错,他早年曾在宫里太医院当差,五十的时候退下来,不过他两个儿子已经递补进去。
刘大夫是个闲不住的人又医术高明,跟梁国公关系也不错,梁国公便把他请到府里常驻,一来帮府里人看看病,二来闲暇之时陪国公爷下下棋,当然待遇也是极好的。
他当年在太医院供职时一个月不过十两银子的俸禄,没有贵人打赏,那点儿银子在京城连普通商户人家都不如。但梁府开价就是月俸百两,又只需给主子看病,梁府主子本就不多,又都是脾性好有涵养好说话的人,这等差事谁不愿意?
刘大夫来府里两三年,每日研制药物看看书下下棋,要什么有什么,特别是些珍惜药材,太医院都未必有的梁府却总有办法弄到,这让他非常满意也非常清闲,而今天却成了他进府后最忙的一天。
今早天刚亮,老太君院子来人说老人家昨晚受了凉,催他快快过去看看。好在只是受凉而已并无大碍,刘大夫开了药正嘱咐老太君哪些不能做,哪些要忌讳等,梁夫人那边又来了人,二话不说拉了他就跑。
气喘吁吁的跑到梁夫人院子见大少奶奶吐得厉害,探了半天觉得是喜脉,为防万一他特地多看诊了一阵,确定是喜脉无疑后才拱手报喜。
梁夫人和大少奶奶留着他问了不少事情,好不容易回到回春院,才刚坐下歇口气,二少奶奶院子又来人了,这丫头最是屋里,提着他就往二少爷院子飞奔,初看二少奶奶症状把他吓一大跳,问其原由才知道是脱水。
刘大夫吩咐丫鬟们给二少奶奶灌水,自个儿坐在一旁歇息的功夫顺便跟丫鬟要了两碟子点心,说来半天过去,他忙得还没吃过饭了!唉,可别再有人来找老朽了,否则老朽这把老骨头都要折腾散了。
梁宸景坐到刘大夫身边问:“大夫,大嫂那边如何?”
“挺好,只是大少奶奶孕像还浅,身子还不稳,需要忌讳注意的很多。”
“灵珑如何?”
“没事,只是脱水而已,多喝水多休息,待会儿老朽再开几贴补药让二少奶奶滋补滋补,相信不久也会有喜讯的!”
梁宸景愣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红,他轻咳一声:“那……就有劳梁大夫了!”
二人在上房说话,没留意门口那个偷听的小丫鬟。刘大夫的话让她心里咯噔一下,垂眉咬唇片刻,便偷偷摸摸出了院门。
刘大夫开了药方,梁宸景亲自送他回去,他们前脚一走,梁夫人就带着一大群人呼啦啦的冲进院子来,把院里那几个丫鬟婆子吓了一跳。
梁夫人一进门就笑盈盈的问:“景儿了?灵珑了?”
知画茫然的回答:“回夫人,二少爷送大夫走了,二少奶奶在屋里歇息!”
梁夫人一拍巴掌:“对,她是该好好歇歇,来,你们把这些人参燕窝拿去炖了,可得好好给我儿媳妇补补,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早说了!”
梁夫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进上房,然后径直绕过屏风进到里间,见灵珑双眼紧闭还在休息,桂英几人行礼,梁夫人却赶紧做个噤声的手势,走到床边怜爱的看看灵珑,然后低声嘱咐桂英几人一系列注意事项。
桂英几人面面相觑,却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