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充满了小女儿般的无赖与依恋。听得穆锦裳咬咬牙,快步走出这个破落院子。
一出院子便眼神凌厉地看向秋水,“你去请母亲身边的赵嬷嬷来一趟,便顺给四妹妹去厨房弄只鸡。还有,问问大管事,四妹妹的月例是怎么回事?”
秋水唯唯诺诺地点头道:“大小姐,月例的事可是夫人……。”
“你只管去问就是了,母亲那边我自会说明。”穆锦裳怒气冲冲地往回走,她必须得好好想想了,今天穆锦柔的表现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虽然傻了不少,可整个人似乎有生气了。
自穆锦裳走了后,这边所有人都齐齐地松了一口气,雪竹赶紧地跑出去关上了院门。
紫竹的药也熬好端着进了屋,“四姑娘快趁热喝了吧,奴婢试过,刚刚好,不热。”
穆锦柔看着眼前那碗黑乎乎的东西,一股冲天的草药味,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嬷嬷,你确定这不是毒药?”
李嬷嬷闻言吓了一跳,慌忙地跪下道:“四姑娘啊,这药可是去年小姐高烧了两天后,夫人才让府内的大夫来开的方子,不会错。去年小姐喝了药后没过多久就好了。”
穆锦柔皱皱眉头觉得不对,问道:“我经常发烧?你先起来。”
李嬷嬷起身道:“夫人怀姑娘的时候身子不大好,姑娘生下来体质就弱,偶感风寒必会高烧不退。”
“怪不得身体素质这么差。”穆锦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原来是先天不足跟后天营养不良引起的啊。有方子吗?我看一下。”
李嬷嬷抬头,惊讶道:“小姐,你……。”
穆锦柔微微一笑,自嘲道:“嬷嬷觉得我不识字对吗?母亲可是有请先生教我们姐妹呢,至少女诫我可是背着滚瓜烂熟,罚我抄女诫还少吗?”
“小姐,嬷嬷没这个意思。今儿小姐可真厉害,您没看到大小姐的脸面。”李嬷嬷突然觉得自家姑娘好像开窍了,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了。
不是她没发现穆锦柔的不同,而是觉得这人没开窍之前就是混沌的,开窍后就好了,她可是一直盼着自家姑娘开窍呢。
穆锦柔也怕被拆穿,便主动扯了起来,“其实,我也不想这么装傻充愣啊,实在是……,你看我们只有一百文了,我的月例还不如大姐姐身边的大丫鬟呢!若再不振作,我们四个非饿死在这里不可。自大姐姐病了以后,我就再也没被母亲叫去串过门,也就得不到赏钱,我们的日子……。”
李嬷嬷跟雪竹、紫竹立即抽泣了起来,“小姐别说了,都是我们连累了小姐,我们白吃饭,却不能为小姐分担。”
穆锦柔又叹道:“别哭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嬷嬷还有雪竹、紫竹对我的好,在这吃人的府里若不是你们护着我,我可能活不到现在,说什么连累呀?昨天我赏月时好像看到死去的母亲了,她冲着我笑,然后我就好像突然想通了。
觉得不能再这么混沌下去了,我都十二了,若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愧对母亲死前对我的期望,然后我头一疼就跌倒了。晚上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母亲手把手的教我,让我别像她那样软弱,所以我就……,可我只会装傻。”
说着低下了头,抽抽鼻子做哭泣状,心中却为自己的扯得谎汗颜。却不知道李嬷嬷她们已经哭得不行了。
没多时,李嬷嬷率先擦干了眼泪,说道:“奴婢愧对夫人呀,多亏夫人在天之灵点化小姐。小姐放心,我们娘仨就算是拼了命也会让小姐安全长大的,只要等到舅老爷他们回京,小姐就有靠山了。”
“哦。”对于那从未见过面的舅舅,穆锦柔不想多问,现在只想着怎么能不喝这药。
眼看着药要凉了,穆锦柔道:“嬷嬷,我虽然读得书不多,但有一天在母亲留下的书中发现了一本医书,上面说药久服都有毒。你看这药我都喝了一年多了,这次就不喝了吧,我真怕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听她这么一说,李嬷嬷也怕了,后宅的阴私她也懂,要不然她们夫人也不会那么早早地就去了。
穆锦柔又道:“方子给我看看。”
紫竹便小跑着回屋拿方子。
看过方子后,穆锦柔道:“不过是发烧,我又没咳嗽,为何要多加这些药呢?还有,这里有一味番泻叶,这药可不是好的呀。”
她在现代时,母亲常年患病,吃西药已无济与事,便求助于中药。她不知为母亲找了多少偏方,对中药的了解虽比不过大夫,相较于一般人可就是高手了。
番泻叶虽然有泻热行滞、行水消肿、抑菌消炎、解痉利胆之功效,可后遗症却非常巨大。久服会成瘾,还会引起发热,血压高等一系列很可怕的症状。
在现在有很多人用这个减肥,殊不知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细小的胳膊,再次冷笑,怪不得原身只是惊吓过度就心悸而亡。
虽然自己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她不相信一向视自己为眼中钉的嫡母、嫡姐有那么好心。
穆锦柔是个女汉子可不代表她没心眼,就算是没心眼,到了这一步想要活命就得学着有心眼。
便看向她们笑道:“那两年在乡下时,我曾给过一个快饿死了的老人家一口饭。他就给了我一本书,里面全是各种偏方。不如我说个偏方,嬷嬷试着给我熬药吧。
雪竹去找块玉来,再弄点烈酒,我教你刮痧。等药熬好后,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