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柔感觉梅园突然静了下来,连蹲在她身边的两人的呼吸也轻了。好在她选了个超大的梅树,要不然单一梅枝上也担不了三人的重量。
园子里其他人的声音她也听到了,这声音让她本能地感到可怕,也感到熟悉。
“大哥,你说咱们真的在这里做那事?这里可是秦王府呀。”这人的声音有些细,听起来就是那种奸滑之人。
另一个人的声音很是粗犷,无奈回道:“不做又能怎样?上次大小姐已经很不满了,这次若是再失手,可就没解药了……。”
听到这里穆锦柔总算记起这是什么人来了,这不就是她睁开眼时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也是吓死原身的罪魁祸首吗?她果然中了穆锦裳的圈套。
穆博文感觉到穆锦柔的身体有些颤抖,便握紧了她的手来安慰她。其实聪明如他已经明白穆锦柔是在装的了,可眼下这个情况似乎只有装晕才能圆得过去。他对出现的两人没多想,因为这二人他见过。
声音奸而细的叫二狗,说话粗犷的不知本名,人称刀爷,源自脸上那道刀疤。他们是平民区的街头混混,平时打打群架,收收保护费,简直无恶不做。
让穆博文疑惑的是,这二人在平民区是有名的刺头,怎会听从一个大小姐的话呢?难道这个大小姐就是穆锦裳?联想到穆锦柔出现在这里,接着他们又出现了,穆博文觉得自己猜对了。
二狗此时说道:“大哥,不是我说,那个大小姐真的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心咋那么狠呢?这可是她亲妹子啊。”
刀爷很纠结,叹道:“我已跟大小姐说好了,这是咱兄弟最后一次帮她,到时她会给我们最后的解药,也算是还了当年她救咱们的恩情了。”
二狗子很不屑道:“大哥,以小弟我说啊,咱们还不如远走高飞呢。那个大小姐也不是个心善的,大夫不是说了吗,咱们没中过毒,她莫不是在骗我们吧。这一年来,她支使咱们做了多少缺德事?就差没挖别人坟了。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我呸!”
“唉!莫提了。做完这一票咱哥几个就进山,本以为在皇城好混饭吃,谁想到竟然被一个小女子抓着把柄了。”
两人边走边说,浑然不觉他们这话已经全被树上的君子们听到了。看来,这二人的功夫不怎么样。
穆锦柔却更加紧张,这是土匪呀土匪!真不知道穆锦裳怎么收拢的这些人,看来以后真的要谨慎了再谨慎。
行至他们藏身的树下时,李易也认出了脸上有疤的刀爷,心下也奇怪,那个大小姐怎么能支使动此人?别人不知道,他可很清楚刀爷的来历。
此人原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因家道中落被讨债之人追打,失手打死了人便坐了几年大牢。出来后就破罐子破摔了,最后仗着一股子狠劲成了京城平民区的一霸。
二人行至梅树下,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人。心下疑惑起来,对穆锦裳又再次升起了怀疑。
“不会是大小姐想借秦王府的人除掉咱们吧,人呢?”刀爷长得很魁梧,脸上的刀疤像是会动似的狰狞可怖。
二狗因这话吓了一跳,骂道:“我呸,那小娘皮的心可真狠哪!咱们帮她做的事还少吗?就这次轻,还是让咱们扒掉她庶妹的衣裳,要是我有这样的毒妹子早就一把掌拍死了。要我说,一定是上次咱们没完成她交待的,这次连我们也算计了。”
这话在场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李易跟穆锦柔更是明白,他们二人口中的大小姐就是穆锦裳。
夏候衍也觉得应该是穆锦裳,想着惩治此二人,一挥手,便有暗卫出现,手中持弓,上来就射。
二狗跟刀爷竟然也扮作了王府的护卫,手中的刀叮叮当当的拨着箭。他们此时心中将穆锦裳恨透了,连当初救他们时的那一点好感也消失殆尽。
“大哥,快走!”危急时刻,二狗一把将刀爷推开,拼了自己中箭的危险挡在刀爷前面。
结果很明显,二狗中箭身亡,而刀爷也借此机会钻进了梅园深处。夏候衍的暗卫也跟了上去。
只听夏候衍道:“别让他搅了宴席!”
此后穆锦柔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就更不敢睁开眼了。
没多时,穆博文背着她下了老梅树,冲着夏候衍道:“秦王殿下,小妹身子虚弱已经昏迷,还请殿下为小妹请个大夫。”
夏候衍也已站在了他们面前,轻声道:“带穆公子跟李公房休息,再请府内大夫。这事不许声张!”
他是对身边的护卫说的,也是对穆博文跟李易说的。没想到他视为固若金汤的王府竟然混进了这两个小人物,看来府内还是有别人的奸细呀。
其实他对两个混混说的那话并不明白,以为是暗语,完全没有往穆锦柔身上想。
穆博文跟李易谢过他后便跟着护卫去了位于小湖另一边的客房,两人走得很急。
他们走后,夏候衍喃喃自语,“这李易有此举动好说,他本来就是带刀护卫,见了血没反应不意外。可穆博文一介书生见了血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这可不大正常。”
随之又想到穆锦柔的呆傻可爱,唇角一勾,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兄妹倆当真有趣!”
至于穆锦裳,夏候衍还没记住这个名字呢。
但是穆锦裳却是将他深深地印在了心里,她此时正乖巧地跟在胡氏身边,同一众贵女贵妇听秦王妃说话。
秦王妃是个高个美女,配上完美的宫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