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家,书房里。
康彦安扶额沉坐在沙发里,默然沉思,空气中弥漫着烟的味道……
在那晚的一阵摩乱之后,他从疯狂回归清醒时,看到夏小然静静地侧躺在凌乱的床上,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甚至他都没听到她哽咽的哭声。
只是在他们身体疯狂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听到她,在他耳边狠狠地骂了两个字。
“混蛋!”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勉强过任何一个女人,他本来很想对她说点什么鞅。
但面对她死寂般的沉默,他张了张口,最后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甚至没有勇气去扳过她的身子,看看她的脸……
他静默一会后,匆匆穿上衣服,带着一丝狼狈离开公寓。
那晚从公寓离开后,这几天他就再也没有去过。
奇怪的是,夏小然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哭不闹,也没兴师动众地走上门来。
“女人嘛,总是想要一个名份的。”阿标站在一旁开了口。
他在隔天上午把杜洋送回夏小然身边的时候,看到她嘴角与颈上的淤青,可以想像得到昨天晚上她与康彦安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但夏小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到他与杜洋回来,一句话也不说,平静得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当也不敢多言,放下杜洋就离开了。
据他对康彦安性格的了解,他不会轻易爱上一个女人,更不会随便与她们有什么肌肤之亲,但只要有过,他一定不会亏待。
如果是别的女人,恐怕早已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了吧。
康彦安平时是极少碰烟的,只有在他最烦躁的时候,才会偶尔抽上一支。
想必,这次夏小然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件难题吧。
阿标个人倒不觉得是个难题,若真心喜欢那就把她留在身边。
如果他不喜欢,那天晚上他也不会答应去公寓。
康彦安顾虑的,应该是死去的何婉喻吧。
他掐灭香烟,抬首,好像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阿标,你去安排一下吧。”
阿标看他的眼神,心领神会。
他走后,蒋管家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康先生,雪嫣小姐说今天要回加拿大,你要去送她吗?”
康彦安蹙眉,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你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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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里,何雪嫣手里拎着名包,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带着一丝希冀与忐忑地等着康彦安的出现。
只要他过来说一句挽留话,她一定会留下来,承认错误也行。
可是,飞机就快要到点起飞,除了蒋管家与一个佣人替她把行李以及一堆给何家的礼物送过来外,始终不见康彦安的人影,她心在等待中慢慢地冷却下来。
蒋管家脸上带着公事化的礼貌微笑。
“公司有事,康先生不能来。他说希望雪嫣小姐能替他向何家双亲问个好。”
何雪嫣咬咬唇,很不甘心地问,“安哥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有的。”
何雪嫣媚眼一亮,急切地问,“是什么?”
“康先生让我转述,他深爱你姐姐。但你跟亚绮一样,是他的妹妹,希望以后你不要有别的念头。”
何雪嫣媚目一暗,脸色僵硬。
“还有,康先生说不想知道你跟乔少之间有过什么协议,这件事他可以不去深究,但事不过三,他不希望再有第三次。”
“够了!”
何雪嫣眼里噙着眼泪,再也不愿意听下去,美目里含着一股怨恨,转身朝检票口疾步走去。
这件事情是她的失策,被姓夏的渔翁得利。
但总有一天,她何雪嫣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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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时节,是大雪的节气。
窗外,是漫天的雪花。
公寓的饭桌上,夏小然索然无味地嚼着米饭。
坐在她对面的杜洋没有吃,筷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夏小然知道,他在生气。
他不愿意吃的时候,强迫他也没有用。
不过,她扒了两口也就吃不下了,便起身去收拾餐桌。
对于这件事情,她不说,杜洋也没有问,她知道杜洋他自己肚子里鼓着一股怒火呢。
她遇到过很多磨难,每次她都能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
只是这件事对她来说,发生得太快,她甚至不知道,也还没想好该如何去应对。
她憧憬美好的爱情,跟所有女孩一样,都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献给自己将来心爱的那个男人。
然而在人生之中,往往有很多事情会事与愿违。
她最宝贵的东西就在这样的状况之下失去了。
而这个男人,恰恰是她最忌讳的一个人。
那一晚,她浑身酸痛,疲惫不堪地侧躺在床上,听着他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他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公寓。
她拥着被子,缓缓坐起来,看到床单上的那一抹红晕,知道有一样东西她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在浴室的镜子里,她看到自己身上紫青的伤痕,到处都是。
那刻,她眼眶的泪水再也抑制不止……
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疼痛与痕迹,她这辈子也许都不会忘记。
母亲是个传统的女人,所以在年轻时跟了父亲之后,即使他在全世界人眼里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是个罪不可赦的混球,她依然没有动过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