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好的灵丑的不灵,菩萨有怪莫怪,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宋嬷嬷神色虔诚地向天上的神仙告了罪,这才气急败坏地拧了半夏的耳朵破口大骂。
“真是作死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不是刚教过你?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敢情这段时间你还是半桶水叮咚作响,压根就管不住嘴藏不装?
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丫头,怎么教都教不会。待会回了夫人,你要么回家要么返京,要么干脆离府嫁人,我看这儿是留不住你了。”
半夏急得张嘴就要争辩,却被满冬在身后悄悄地踢了一脚,顿时意会过来,把嘴巴抿得紧紧的,一声也不敢吭了,任由宋嬷嬷一句跟着一句地数落。
宋嬷嬷倒也没有骂太久,便又急急忙忙地出去主持大局,安排人去告知云霆人找回来了,顺道还让李大快马加鞭地去追秋实,刚一着急,她急吼吼地就吩咐人去告诉云宣氏了。
颜舜华留下了半夏,却压根不理会她,而是时不时地与满冬说话,之后又让她出去将饭重新热了端进房来吃。
与人在水下搏斗确实消耗体力,尤其是如意虽说功夫不咋地,却好歹比她要厉害得多。倘若不是她泳技更为出色,在湖中如鱼得水,而如意在水下却没法施展得很开,恐怕颜舜华也不能制服对方。
如果后头没有吉祥加入的话,恐怕她早就将人给完全控制并拖出去隐秘审问了。
可惜了,从之前的反应来看,这两人守口如瓶,就算知道什么压根也不可能从她们的嘴里撬出话来。
而且看样子。对于自家主子为什么突然缠上她这个半道才认识的云大秀,多半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一头雾水。
颜舜华沉默地吃着饭,满冬在一旁时不时地给她布菜。
半夏依然跪着,刚才颜舜华开口留下了她,她还以为是自家秀终于是想起她的好了,心里正沾沾自喜着。
岂料宋嬷嬷走后颜舜华却连一个眼神都欠奉。更别说安抚之类的话语了。半夏虽说性子跳脱些。但到底有些小聪明,很快地便想起来,这一次来找人。主子从头到尾都没有跟自己说过话。
再往回想去,自从撞船事件以后,除了在宛城之时还与她闲聊过,自云宣氏亲自下令处罚她与满冬两人后。云雅容就可以说是再也没有找过她,更别说像以往那样亲密无间有商有量了。
即便是一同受罚的满冬。如今也早已“官复原职”,跟前跟后,她却依旧在宋嬷嬷的手下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半夏的脸色终于变了,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可怜兮兮地朝着埋头苦吃的人喊了声,“秀?”
颜舜华却仿若未闻,依旧默默地吃饭。
“秀。我想回来服侍你,满冬一个人总会有疏漏。像这一回。要是我也在,就不会发生你掉进湖里的事情了,我一定会牢牢地抓住你的手。”
还别说,人一旦饿得慌,吃什么都觉得美味。就好比如南瓜,她破天荒地觉得味道也不错,不会太甜,让她觉得甜腻得很。
半夏见她不说话,又挪了一下位子。
“秀,我学会怎么梳头了,宋嬷嬷十分严厉,每日都会督促我练习,这一回我真的是出师了,肯定比满冬梳得还好。你要不要试试看?”
五花肉也还行,虽然外观上多少有些“壮硕”,但吃起来味道绝佳,不单只肥而不腻,而且嫩香得很,让她尝了一块又夹一块。
半夏苦着脸,挪啊挪的,终于蹭到了桌腿旁,“秀,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只要让我回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颜舜华依旧没有回答她,只不过终于是搁下了筷子,表示吃饱了。
满冬不敢说话,只是恭敬地递上干净的热毛巾,让她漱口后擦脸。
待得残羹冷炙被撤了下去,房间里也只留下半夏一个丫鬟的时候,颜舜华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说说看,错在哪儿了?”
半夏被问的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接触到那双无悲无喜的杏眼,心下一突,连忙低下头去。
“我不该冒冒失失地闯进来。还有应当在宋嬷嬷手下勤勉做事,争取早日回到秀身边来,而不是磨蹭到如今,都没能找到方法表现良好,以至于没有得到宋嬷嬷的准许,像满冬一样回到秀的身边。”
颜舜华听得心里好笑,这个丫鬟原本的嘴皮子可是利索得很,现在却不知道是心里有鬼还是怎么着,说话居然磕磕巴巴的,一点儿也不像往日的顺溜。
“恩?”
“我会争取表现的,秀。早上早起干活,宋嬷嬷不让停就绝不停下来。晚上也一定好好吃饭睡觉,再不会偷偷地跑出来想找你说话打扰你。”
颜舜华挑眉,这么说来,那一日沈靖渊跑到她房间里说话,当时是半夏耳尖首先听见了动静的?
“我再也不会撺掇你出去玩了。上一回要是我也跟着满冬阻拦你,秀肯定就不会出去了,也就不会遇上撞船这样的倒霉事,害的你失忆。”
害的她自己也落到了三等丫鬟的下场,洗衣做饭绣花扫地,宋嬷嬷只差没让她去学习倒粪清理恭桶了。
颜舜华见她脸色发青,玉佩已经被藏回了衣襟底下,只剩下一胸的红绳若隐若现,便一手撑着下巴问道,“哦,还有什么?一并说了,难得给你机会。”
半夏良久才期期艾艾地回答,“我在东北角的树林里发现了好多鸟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