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娇与玄朗,难得重获久违的独处时光,信马由缰,出了小树林,在野外溜哒了半天,直到远处隐隐都有的围猎声消失了好一会儿,他二人才慢悠悠地回到了庄子。
院子里火堆已经燃起,较大只的鹿啊羊啊的,已经挂在火上烤了,较小只的兔子已经淌着油,焦香四溢。
下人们穿梭忙碌着,客人们有的已经就坐,有的三三两两站着闲聊,还有特别喜欢自己动手的,正在火堆旁料理着要烤的食物。
见荣娇与玄朗回来,一双双神色不明的眼睛都看了过来,友好的、嫉恨的、厌恶的、羡慕的、淡漠的、无所谓的……神色各异,脸上的笑能够强挤,第一眼看过来的神色却相对真实而不易掩饰。
“王妃姐姐,这里……”
白彩虹正在与人说着话,隔着老远就挥手,脚步轻快地迎上来。
“你们回来的时间正好,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喏,看到没?那头鹿是我射中的……”
她指了指正烤着的一大只鹿,略有些得意。
“你厉害。”
荣娇冲她笑笑,空气中充盈着烤肉的油香与木炭燃烧的焦热气息,有股红尘烟火的好闻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挺特别的。”
她指了指火堆上的木柴,烧着了味道似乎有些说不上的熟悉。
“什么?”
白彩虹开始没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以为是说烤的食物:“那是鹿啊……噢,你是说烧的那个木头?”
味道挺特别的……是在说木头烧起来的味道?这个还有味道吗?
白彩虹愣怔了,“木头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是不认识。随口问问,”
荣娇对她的反应也有些奇怪,“这个,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吧?还是你不知道?”
当众烧的木柴,若也有秘密,天下入目皆是秘密。
“哦……”
白彩虹恍然大悟,“王妃姐姐小瞧人。我怎么会连那个都不认识?千叶樟嘛。到处都是,易燃好烧不怎么冒烟,烧烤最好不过了。庄子里的人也是就地取材。怎么,这个大夏没有么?”
到处都是,易燃好烧不冒烟?
荣娇狐疑不决,最好不过的烧材?或许是她错了。再异想天开了?
走近前,抽了一根劈好的木柴拿在手里看了看。又闻了闻,神色不变,眼底却掀起了几层波澜,她顺手递给了玄朗:“你看看。大夏有没有这种树?”
转头对白彩虹解释道:“我对树木花草的,知道的不多,我们王爷比我见多识广。”
“诶。我就随口那么一问,王妃姐姐你怎么还劳烦王爷呢。”
白彩虹有些囧。要不要这么认真啊,她就是闲聊天似的问了句,不用这么正式地去求证给出答案吧?
玄朗接过去亦认真地翻来覆去看了几眼,还掰了一小块拿到眼前仔细看看,然后神色自如地将那根木柴又放回原处,摇摇头说出自己的结论:“……大夏应该是没有这种树的,我没见过。”
“有没有都没事,横竖只是烧材而已,你们也太认真了……”
白彩虹半真半假地嗔怪着:“累了一上午,先回房间休整洗漱,然后快点出来吃我的鹿啊……对了,没想到今天人来得多,房间整理的不够,你们夫妻俩能不能用一个房间啊?不介意吧?”
照她们西柔的规矩是没什么,也不分男女内外院的,不过听说大夏人讲究规矩多,出门做客夫妻俩都不是住在一起的,男宾在前院,女眷住内宅的,不管是感情好还是不好。
现在她直接提这二人共用一间房,她还真有点担心过于怠慢了。
“不介意。”
荣娇笑笑,“那我们先回去,一会再来。”
吹了一上午的风,当时不觉得,这会儿一说洗漱,就感觉自己满脸的浮尘。
分给她的房间先前已经去过一次,白彩虹又指了个丫鬟带路,很快就到了。院子里服侍的婆子给送进了热水热茶,准备的很周到。
玄朗亲手服侍荣娇先洗脸,重新给她梳了发髻,二人说说笑笑的,玄朗还时不时地有点偷香的小动作,厮磨了好一会儿,就听外面有人敲门,是白彩虹差了小丫鬟来请荣娇到她房间一趟,具体所为何事,小丫鬟只是跑腿的,并不知情。
“……那我先去看看,你洗漱好了先回前面,不用去找我,我与彩虹一道过去。”
白彩虹那丫头,性子风风火火,经常心血来潮,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荣娇不疑有他,检查一下自己上下周身,并无不妥之处,起身随小丫头先行。
是白彩虹找她,说的必是女人间的事情,何况白彩虹还是未嫁女,玄朗不好跟去,想想都在这一个大院儿里,隔得不远,料来不会有事,一来白彩虹不会有坏心思,二来以荣娇的能力,也不是轻易就会吃亏中招的。
他也就没多想,任她去了。
……
白彩虹的房间就在隔壁再一个跨院,荣娇跟着小丫鬟来到屋门前,小丫鬟将她请进去,见屋里没人,显得很惊讶,怎么让她把人请来了,正主儿倒是不在屋里了呢?
“王妃您先请坐,喝茶稍等片刻,待奴婢去外头问问姐姐们,小姐去哪里了……”
荣娇没在意,白彩虹今天是主人,她自身性子又跳脱,或许又想起什么事一时走开了,也是常有的情况,遂坐下来,把玩着桌上的茶碗,暗忖若是久等不来,她就直接到前面席上去了,骑了一上午的马还真点饿了。
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