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十七公主制造出来的噪音,玄朗与荣娇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北辽的公主,本就是不相关的旁人,她要发飙还是冒火,都是她自己的事。
事不关已,玄朗与荣娇连当观众的心情都没有。
两人依旧自顾私语几句,间或与坐在附近的自己人小声交谈,全然不理会对面北辽人的热闹。
“砰!”
十七公主被他的漠视所激怒,重重地顿了顿酒樽,俏脸恼羞一片,素手拍案,就要发怒。
“……陛下驾到!太后驾到!”
殿外突如其来的礼官高亢的唱报声,掐断了十七公主的爆发。
随着金玉珠铃的脆响,脚步声传来,西柔国君与太后率重臣出现在殿内。众人皆起身见礼,一阵忙乱后方才重新坐定。
上首两张主位,前后稍微错开,左右有着些许的差异,太后坐在了后面居左的位置,国君坐在前面却偏右一点的位置。
这样的座位安置……是习以为常还是母子博弈后的妥协?
玄朗玩味着,不动声色却将众人的神色尽心眼底。
荣娇也在不落痕迹地观察着殿中新来的西柔上下,她坐的位子距离主位近,借着玄朗身形的掩护,小心翼翼偷眼观瞧,国君楼立勋是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不苟言笑,紧抿的唇角似乎带了分似笑非笑的嘲讽,他好象很不耐烦,稍显稚嫩的眉眼间笼着层阴戾,即便是刚才致开场白的欢迎辞,不得不挤出的那两分笑意,细看都带着咬牙切齿。
与做儿子的阴郁相反,他身侧的太后却象太阳般明艳。荣娇虽早看过资料,知道西柔的这位小太后年不过三十,却不想竟是如此年轻美艳,雍容华贵。举止间端庄大方却又有一分女人的妩然,怎么看,怎么有味道。
“……?”
玄朗对她背后的小眼神了解的一清二楚,微侧目看了她一眼,俊眉微挑,探询的目光,别有意味,看出点什么没有?
“……”
荣娇微不可察地摇头,没有感觉。
按说她若是楼满袖,与上头坐的这两位母子应该是亲戚,就算人不熟悉,衣着打扮多少也应该会有些印象的。
但什么也没有……荣娇确认没有半分熟稔,一切如同初见。
“……”
玄朗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不急,还有机会。”
荣娇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安心,不要多想多看,只单纯是以英王妃的身份陪他赴宴就好。
玄朗手上的动作极隐蔽,不过他那转眸间清朗眉眼中毫不掩饰的浓郁温柔,却被坐在上首的太后看了个正着,她似乎被那眼神惊扰了,玉手举杯,美眸微顿,闪过震惊与意外,随即若无事继续举杯邀宾客共饮。
身着束腰白衣的宫女们如翩然飞舞的蝴蝶,伴随着她们妖娆的身姿,一盘盘盛满食物的金盘银碗被络绎不绝地端上席来。
西柔有肉食加奶为主,大冷的天,提前烹制好的肉与奶端上桌时已近温热,稍倾就能看到盘边上僵冷的白油脂,荣娇端着杯奶茶,小口小口喝着。
案几上的食物着实不太能勾起她的食欲,还以为会是架起火,挂上整只的小牛羊,现场现烤得的肉呢……
“吃一点。”
玄朗取了银色小刀,选了还温热的小牛肉切了几片,以他的经验自是知道向来这种宴会,是吃不饱的,只是没想到堂堂西柔的国宴,居然连点心的品种也是这般单一!几乎没有荣娇喜欢的品种!想吃块点心垫垫都要勉为其难!
幸好来时他让荣娇用了些饭点,不致于饿了肚子。
“……久闻大夏英王殿下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谪仙般的人物。”
玄朗与耶律古是场上最尊贵的宾客,太后自然要重点关注,在不冷落其他人的同时,一双妙目总是若有若无的投射到这二人身上,似乎停留在玄朗身上的视线要格外多一些。
“多谢太后谬赞。”
玄朗淡然一笑,内心里并不十分喜欢太将他夸为谪仙的说辞,或许是他多心,细辨别总觉此话由太后口中说出有失端方。
直身举杯向上:“济深敬太后与陛下。祝西柔国祚绵长,祝陛下大婚之喜,祝大夏与西柔友邦长睦。”
扬脖,一口尽饮,随即按西柔规矩,倒持金杯,杯口向下,示意一口全干,滴酒未剩,十足诚意。
“承英王殿下吉言。”
太后微微一笑,美艳不可方物,素手执杯,红滟的唇贴在白玉的杯子边缘,红白相映,媚得惊人。
“……”
国君楼立勋似乎不喜多言,拧着眉头,二话不说,直接举了面前的金杯,也一饮而尽。
“啪啪!”
一声意味不明的掌声突然响起,北辽十七公主笑得娇媚:“本公主素闻大夏人最讲究规矩礼仪,今日一见,似乎言不尽实呢。”
如此场合下,加之北辽公主的身份,没人会当成一句无心的调笑之言,分明是挑衅。
来了!
众人心中了然,这样才对嘛!
北辽与大夏是夙敌!这两家边境还打着仗呢,就知道不可能安安份份地坐在一起吃饭喝酒。
相安无事一片详和,才是异常。
一时场上无人应对。
北辽人很乐于看他家公主打大夏的脸,做为主人的西柔人,立场很明确,只要这两家相对克制,不闹到不可开交的程度,让主人家脸上无光,他们爱咋咋地,西柔与大夏交好不假,但与北辽也是相对和平,并没有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