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在起点与终点间连起一条线,在这条线上有是散漫而落的,行在其中,用车轮与马蹄丈量城与城的距离,不是件快乐轻松的事情。
尤其是使团是有目的的赶路,一路穿城过镇,数百人的队伍,马车行进有序,象英王所乘的车驾若无缘无故停下,势必会影响到全队的进程。
尽管车厢里铺了软和的毯子,尽管车厢里的空间相对宽敞,几天下来,荣娇还是全身僵直坐卧不宁,每次下车脚落实地时,那种踩着地面的踏实感令荣娇有种谢天谢地的感动,晚上入住驿站后,少不得要在房间的空阔处,抻胳膊压腿,走上几路拳脚,让生锈了的骨节重新动起来。
玄朗甚是心疼,只是与使团一起行动,荣娇顶着亲王妃的身份,不好轻易离了马车四下活动,每日长时间龟缩在车上,再好的性子也有坐烦的时候。
……
“……我们自己走?”
荣娇惊讶地看了玄朗一眼,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我跟余大人说了,以后我们不跟使团同时行动。”
玄朗摸了摸荣娇明显清减的脸颊:“白天各走各的,晚上赶得及就会合,赶不及就各自为安。”
与使团一起赶路,人多嘴杂,荣娇要受诸多限制,他也不耐烦与那些人打哈哈,分开走,对大家都好。
既然玄朗没关系,荣娇乐得其成,她早就不想从早到晚缩在马车里,收拾了简单必要的行李,待使团先一步离开后,才换好了装扮,一个俏俊的玉面小郎君与玄朗一前一后慢悠悠下了楼,外面有人准备好了马匹,二人上马而去。
“没人跟着我们吗?”
荣娇在马上深呼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歪头问玄朗。
这几日看惯了身后左右全是护卫,偶尔只有影子两道,颇有点惊奇。
“没有,我们与使团走同一条路。很安全。”
不想不相干的人破坏他们夫妻二人的小世界,玄朗将护卫都打发了,只有那四个暗卫,如牛皮糖似的,他赶走了。他们又悄悄地在暗中缀上了。
看在他们识趣不会露面打挠的份上,他默许了这种行为,不过,就没必让小楼知道了,有外人在,她多少会有些不自在,稍微亲近点的动作就躲躲闪闪的害羞。
人家西柔女子都热情豪放,她这一点上却半分也没有。
……
两人开始是在使团后面走,使团队伍庞大,又要照顾车驾的速度。不如两人骑马灵便,不过一个时辰后,远远的就看到了使团长龙般的队伍。
“我们走小路从安香镇赶超过去。”
玄朗与荣娇在前方的拐弯处拨转马头,驶离了不同的方向。
“安香镇虽小,镇上有家面馆远近闻名,堪称一绝,我们中午就去那里。”
这条路玄朗走过多次,对风土人情有一定的了解,在马上随意指点着四周的景色,信口向荣娇做着介绍。
“那老安家做的龙须面。细如银丝,柔韧弹滑,汤头更是鲜美,那锅老汤底据说是从祖父辈传下来的。少说有几十年了……”
荣娇被玄朗渲染的将信将疑,面条君是她的大爱,听起来很好吃的感觉。
“好不好吃,试过就知道。”
这多么年,他吃过的美食不胜凡几,天南地北各式各样的面条不知见过多少。虽说面面有滋味,各有特色,但安香镇老安家的龙须面,绝对是最难忘最美味的那一碗面。
论精致,胜出皇宫御厨,论鲜美,亦独树一帜,他熟悉荣娇的口味,相信她一定会喜欢,一早就打定主意,带她过去尝尝。
近午时分,两人进了安香镇。
小镇不大,玄朗熟门熟路,直接奔街尾的老榆树而去。
“老安头的面馆就在树旁边,夏天的时候,桌凳就摆在树下荫凉地儿……噫?”
玄朗的话音忽然止住了,面露疑惑,此时恰逢饭点,他往常来过的几次,若是这个时候,等吃面的人会排成不短的队伍,吵吵闹闹的,门口支着大锅,红红的炭火,煮面的大锅冒着团团白色的热腾腾的蒸汽,锅里细白如丝的面条如鱼群,在沸水里翻腾着,还有鲜美扑鼻的老汤,远远的就会勾得人饥肠辘辘。
现在怎么……?
老榆树下空荡荡的,门可罗雀,空气是清冷干燥的,没有意料中的诱人鲜香。
今天面馆不营业?
玄朗的俊眉微不可察的轻蹙,不会吧?
老安头引为为傲的有两点,一是自家面条无人能及的好滋味,二就是安家人的勤勉,面馆终年无休,他连成亲那天也没耽误做面煮汤。
用他的话说,除非是咽了这口气,否则他是不会离开面馆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关店休息?
诶,难道是百年难遇一次的东主有事,偏偏让他赶上了?
这也太不凑巧了!他特意领着娇娇过来吃面的,错过了这一回,只能等回程了。
“没开门。”
上着门板呢,荣娇瘪瘪嘴,言则,他说的堪称绝味的面条今天是吃不到了?
她会这般没口福?
“嗯……我去旁边店铺问问。”
玄朗也觉遗憾,不过终归还是有办法的,老安头家就住在镇上,再有要事,煮两碗面的功夫应该还是有的。
……
“……贵客是从外地来的吧?”
隔壁杂货铺的老板娘四十多岁,是个干瘦的妇人,坐在那里好象挺无聊的样子。
见玄朗打听老安头面馆,两只小眼睛一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