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季宣怀砸了季老四家的锅之后,安乐村里的热闹便没有断过,而且越闹越邪乎起来。不过对于大多数村里人来说,也都是报应不爽,喜闻乐见的。
远的不说,只说最近两天,季宣怀那个小兔崽子自从有了沈家当靠山,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起来,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沈家的院子里被人扔了粪,人家母子俩都还没吭声,他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大清早便在村里叫骂了一番。虽然是谁做的众人都心知肚明,也的确该骂,可村里哪家不是他的长辈,怎么说也把他养了这么大,结果才吃了人家几口饭,便帮着个外人叫骂的那么欢,真是恨不得上前捏死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虽然众人气得牙痒痒,可碍着他是个无赖,连季老四都吃了那么大的亏,躲还来不及,谁会真上去招惹他,只在背后狠狠地咒骂上几句罢了。
哪知早上还趾高气昂的他,只是去地里挖了个野菜,回来便中了邪,躺在床上直哼哼,说是在地里见了奇怪的东西,全身都疼的慌,吓的沈母连忙去找他大伯家帮忙。
众人闻言,自然都要去凑个热闹,到了沈家,果然看到那个小混账在床上缩成一团,不住喊疼,比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模样要顺眼的多了。可眼见报应来的这么快,竟让他们一时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又是插桃树枝,又是烧黄纸,一通折腾下来,见季宣怀还是一脸的痛苦,众人的心也终于软了下来,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便各自回家去了,想着从此以后,只要他能收敛一二,为了村里的太平,便不再与他计较了。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老天爷不知道怎么开了眼,季宣怀还在床上躺着,报应就又降到了村里另一家的头上。
就在季宣怀中邪的当晚,睡的正酣的人们,突然被一阵拍门声和叫喊声吵醒,慌忙间还以为是哪家的老人走了,前来报丧的。可打开门一看,却是季老四家的孩子,见了他们也不说话,直把人往他家里拉,众人还以为是家里大人发了什么急症,都匆匆赶了过去。
到了他家里一看,季老四夫妇都在床上靠墙坐着,虽然裹着棉被,却仍然抖的像筛糠一样,脸色僵硬惨白,眼神涣散,倒真像是得了什么急症。众人一见这情形,便要送人去镇上就诊,于是男人们忙着准备牛车,女人们便准备上前照看一下。
哪知季老四家里突然伸手抓住一人,直愣愣地看着对方,嘴唇抖了半天,才磕磕巴巴说出几个字来:“鬼……有鬼……追我。”
闻言屋里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有人反应过来,将屋外的人都叫了进来,既然不是发病,去了镇上也是白搭。
见屋里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夫妇也慢慢地平静下来,在众人的询问下,将不久之前的遭遇说了一遍。
按照他们的说法,不久之前,他们看见村外的河岸上突然窜起半人高的大火,火灭的很快,然后就有一个丈把高,一身惨白,还没有头的东西从河里站起来,也不上岸,就沿着岸边走,等看见了他们,便爬上岸来,追着他们,跑的像风一般,吓的他们回头就往家里跑,嗓子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连喊都喊不出来。
听到这里,再想到白天的季宣怀,众人心里不禁有些复杂,虽然他们被吓成这样值得同情,可就是同情不起来。别说曾经被他家使过坏的人,就算是没有恩怨的,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他们夫妇半夜里还穿着白天的衣裳,到底出去做什么,也能猜个□□不离十。
要说这季老四一家,当真比季宣怀还不是东西,以前穷的时候便没少偷偷摸摸,占村里人的便宜,这几年靠着沈家的田地,宽裕起来之后,更是一肚子的坏水,和里正一家较劲也就罢了,可一见到谁家和里正走的近了,便挑拨是非、背后使坏,村里但凡有什么争执,十有其九与他相关,除了一两家巴结他的外,谁家不在背后骂上一两句。
就说沈家的地吧,孤儿寡母的,能昧着良心占人家那么大的便宜,里正当年就说了一句不厚道,没过多久家里的柴草便着了火。人家把田要回去了,又去装神弄鬼,现在真撞上了鬼,也是活该,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半夜出去使坏!
都为着秋耕忙活了一天,第二天还要下地,谁也没闲工夫陪他们干坐着,见他们虽然还有些发抖,腿也软的站不起来,可神智都清醒了,便各自散去。
等到第二天清早,下地干活的人在沈家院墙外发现一个倒着的粪桶,以及一把铁锹,经辨认正是季老四家里的,不由都吐了口唾沫,骂上一句活该。更有好事者根据季老四说的,到河边走了一圈,却连个大火烧过的影子都没找着,不知道是真有那么玄乎,还是他们信口胡说的。
总之,一天之间,村里大小两个祸害都安生了,倒让村里人有些不适应起来,因此,当中午的时候,季宣怀的大伯堵着季老四家的大门破口大骂时,反而让他们觉得正常了,于是边端着饭碗吃饭,边淡定地看着热闹。
前几天,季老四家里还把他家骂的不敢出声,怎么这个时候又骂上门来,也没听说他家出了什么事,难道就是趁机报复么?
只是听完之后,众人突然觉得,像季老四这样的人才,窝在这个小村子里种田,实在是太屈才了。
原来自从上次看见他们去沈家之后,季老四便留了心,结果还真让他打听了出来,然后这才几天的功夫,便说的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