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镜彦的周岁检测,或多或少成为整个家族近期的话题。
尤其在第二天齐镜声的大学入学面试成绩公布之后,到安慧那里串门的妯娌长辈、世交夫人都多了许多。
在各种试探的、怜悯的、自以为安慰的、幸灾乐祸的言语试探中,安慧的情绪一天比一天更不好。
齐镜声回忆了下,上辈子安慧是带着齐镜彦出去度假了近一个月,算算日期应该也不久了,不知道这回她还能不能带上齐镜彦。
小九用最新型的隐形摄像头做基础,改进出了更先进的可以自主连网的摄像头,外形只是薄薄一片,表面的镀膜用拟态涂料。
齐镜声最近白天打着和朋友一起玩儿的名义出去,实际上到电子市场找渠道比较隐秘的供货商拿了零件就躲到黎贺家里改装东西。
尚小寒住回学校考试,黎贺本人假期去探望父亲,整栋房子通常只有他一个人。
改装过程只是增加自毁程序和刷外围涂料,效率出奇的高,一周之后,他就弄出了几十个。
这些隐形摄像头,被他利用抱着齐镜彦去春在堂的时候,安置在客厅大窗帘的背后、盆栽的叶片下面、卧榻的拼接缝隙里之类的地方,多余出来的甚至往齐明雍的书房、兰雪堂院子里的大树枝桠之类的地方丢了几个。
设备一到位,小九简直天天长见识。
这段时间里,安慧表面上倒是没发疯,来探望她的人越多,她越要摆出样子来,歇斯底里是平白给人看笑话而已。
对着所有人,她还是那个端庄自持风度极佳的齐家族长夫人,偶尔在提到小儿子的时候,都是说些:
“我是有点儿可惜,只是老来得子已经是人生大幸,健康长大就好了。”
“普通民众那么多不能觉醒,照旧也是好好生活着”
“已经有一个那么优秀的哥哥,家族重担有人挑,他这样也挺好”
之类的句子,神色微微遗憾,但是绝不算悲伤绝望。
各种目的的人,有的顺着她的口风,回复几句,“我本来担心你,现在见你想得开,也就放心了”。
有的就哼几句,“齐夫人心态真好,换了我就急死了”。
或者更恶意的,比如沈灿,回回都要讲,“咱们什么关系,你在我面前就不要硬撑着了,我知道你心里……”
安慧咬碎一嘴牙,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不软不硬顶回去,“这话说的就过了,我这些年对镜声如何你们都看在眼里,感情是处出来的,是不是亲生我都养了十几年。 弟妹这样心窄,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能这样忍到端茶送客,虽然自己不舒服,也绝不叫人看出异常来。至于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砸东西发泄这种事,大家默契的假装不知道。
只是明面上,她叫医生的次数还是越来越多了,盛夏到来的时候,甚至不得不去外面的综合医院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齐明雍参加完小儿子的周岁宴,照旧四处出差不见人,齐镜声按规矩天天问候之外,日子简直乏味起来。
小九天天没事儿干就看摄像头回收的资料,看多了女人们的言语机锋,动辄一惊一乍地表示各种描写人类关系的书籍相比真正的实战实在差得远了。
这安静一直持续到尚小寒期末考试结束,他照例得了全优的好成绩,但是只休息了一天,立刻投入到假期学习计划中去了。
齐镜声已经从陈乐那里得到了消息,家里今年的服役名单上报,首都综合大学的休学申请也已经递交,如无意外,九月入学的日子,他会进入麒麟星座上的某个行星戍卫部队。
抓紧最后一点儿时间,他每天都去黎贺家跟尚小寒见面,小寒学习时间他也在旁边看书,偶尔充当老师给他解答些问题。
这天两人一起吃了午饭,尚小寒洗碗,齐镜声收拾桌子,沉默一早晨的小九忽然咦了一声,“医生劝安慧找个地方度假放松,刘雅建议她把齐镜彦留下,她同意了!”
齐镜声本来在归位茶杯垫,闻言一愣,“没听错?现在她每天白天还能守着齐镜彦,出去度假可好几天看不到了。”
“她没办法了,”小九重复那边的情况,“医生给她建议的是三号星的某个疗养胜地,我查了下,是个以各种药用温泉为特色的山庄,齐镜彦去了估计会疯。”
齐镜声明白了,上辈子他没有这么上心的照顾齐镜彦,安慧去哪儿都要带着孩子,可能去的不是这个地方。
这一回他照顾孩子照顾的太好了,安慧好歹养了他十几年,自认为了解他的心性,对弟弟总会尽心尽力,日积月累的竟敢撒开手了。
摄像头每天接收的资料太多了,齐镜声一般等小九过滤完了听汇报,“这几天没有任何人挑唆暗示她给我下药吗?”
小九也是叹气,“我跟你都太天真啊,谁会在她屋子里明目张胆说这个事儿。”上一回齐镜声的精神体在十八岁的时候还很弱,它纯粹是个摆设,连不上网什么都不知道。
那种隐秘的手段,并不是随便谁都会知道的。否则,有钱有势的人家,凡是孩子不够好,就要想办法抢人家的能量核,世界就乱套了。
齐镜声回忆了下,上辈子是他进入大学开始,开始专业级的能量场拓展训练,安慧以食堂不好为由,派了保姆去天琴座,在首都综合大学附近租房子按照营养师开的食谱每天给他准备饭菜,其中包含许多药膳。
后来在矿坑里自爆前,他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