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方沉碧才明白,她是多么需要一个人可以依靠,而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蒋悦然,可她最想陪在她身边的人,可他却一直都不在。
然,现下抱着方沉碧的裴非的心思却又是另一番风景,只当是没有把动情的心点破,便永远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并不现实。有时候就是这道理,人总要学会假装天下太平,一旦点破了那点儿自欺欺人,情势就像破了堤的水库一样,已经保不齐下方的村庄还有几□人儿能幸免于难,就如眼下他的心思一样,这一抱,说来是情不自禁,可能事迹上却要比决堤的洪水还要凶猛。他许是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就定下了心,一门儿的咬准了,他想要这个女人。
可反过来想想,这个女人是他要的起吗?可以要得到吗?裴非有一瞬间的迷惑,连他自己也觉察不到自己竟下意识的更加抱紧了怀里瘦弱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功夫,怀里的女人微微动了一动,裴非警醒,略有僵硬的松了手。再抬眼的时候,裴非面上有些尴尬。
可眼前的方沉碧倒是没有半点感触,眼神触到他视线,依旧如常一般的淡漠有距离感。
一时间裴非心里顿时生出一个缺口儿似的,原来这个人没心,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就这么突然涌出这个念头,随后只觉得后颈处,一凉,凉到心底去了。
“裴公子有话与我说?”方沉碧开口,声音还是有些哑。
裴非正正声儿,点头道:“嫂子也别多思虑,璟熙的事我这里一定会当成自己的事儿来办,且先不说到底可以治愈与否,只说这病发的怪异,能尽多少力,我们一定竭尽所能。你可放心。”
方沉碧闻言,微微蹙眉,眼眶见红,忙点头,委委的俯□就要给裴非拜下去。裴非一惊,忙伸手去扶,连忙道:“这可使不得,我本就与悦然兄甚有私交,平素也是常来往的,这点急事若是不忙一把着急的事儿,又怎可算称作兄弟?既有我在,嫂子这番应该放下心来,虽说这病瞧起来却是麻烦的,可说到底也并不是没有半点希望,我倒是觉得如嫂子这般心性之人,老天爷也会乐意眷顾,璟熙的病也是有望的。”
方沉碧点点头,心知裴非这一番话虽只是安慰,但也解了她一些心焦。而此时也没有再好的办法了,不如试这一试,至少给孩子讨条活路,不然也真的没有任何出路了。
裴非轻声劝过,转而又话锋一转,道:“只是不知道悦然兄现在的境况如何,若是舟曲那块儿地方的麻烦事儿还没得解决的话,我倒是觉得嫂子不必着急回去,可以先在京城多待一段时日,总要把孩子的病先稳住了,后续还要顾着这病好齐全了,其他事情再商议也不晚。”
裴非的话顿了顿,立马觉得似乎自己有点太过上赶子,生怕失了身份儿,于是便跟着赶紧又道:“虽然我也从未认得府上的大哥,但毕竟与悦然兄的关系也算是很亲的,便把璟熙的父亲也当成自己大哥看待,嫂子不必见外,只当我是自家兄弟就好。至于其他的,嫂子不必挂心,我们裴家自当尽全力相助。”
方沉碧也不是没想过,就凭现在的蒋家,早不复当初,她肯不顾一切的救治自己的儿子,蒋家未必肯。大夫人疼爱蒋璟熙这没错,可只要蒋悦然还活着,孙子要谁生都是一样,死了一个,还会有其他儿媳继续帮她蒋家传宗接代。但她方沉碧就只有一个儿子而已。
方沉碧随时脸上很是无光,分明听得懂裴非的意思,便是蒋家早就成了一头瘦死的骆驼了,她有心,可还力不足。
现下她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便认命的点点头,“嫂子这先去陪着孩子,我忙点事儿过后再过来,这就先了去办事儿了,嫂子有事只管叫福叔去办就好,我早吩咐过了,可不需要客气。”方沉碧微微点头,裴非一俯身抬眼看了她一眼,便先行走了。
裴谦等在院子口,也是看见了柳荷方才来过又走了,心里头想着可要是起点风波了。正寻思着,看裴非疾步往外走,忙跟上前,朝着裴非耳边小声道:“少爷刚进去时候夫人来过,只在门口停了下就折回去了。”
裴非没做声,心里明白裴谦的意思,也是暗自懊恼方才是冲动了点,那柳荷性子可是软的恨,女人就是这般,若是性子太软,免不了就开始软磨硬泡的哭起来没完,他最是受不了女人哭了,真是杀人不见血的招数,实在心烦的恨。
“你跟福叔去查一下舟曲的事,我想蒋家这面肯定要疏通关系来救急,只是不知道快要倒了的蒋家到底还有什么办法救远火不可。”
裴谦应是,扭身儿出去办事儿去了,裴非这才想了又想转而去了柳荷的院子。说到这个柳荷,裴非倒也是佩服的,一个女子本就面皮儿薄的,他也知道她心里不是表面看来那么无欲无求的,说白了都是有小心思在,还是柳荷肯熬,也算是她命里带的,真心没有方沉碧的话,她这一辈子在裴非那里也就是不同的一个,即便将来再有其他女人坐上那个女主人的位置也无妨,至少在她和裴非之间还有个男丁算在里头的,虽说那孩子也没活多久便死了。
可现下,就连快死了孩子的方沉碧都能让裴非失态成这样,柳荷一下子慌了神儿。这头才回了自己院子,那边下人过来传话说自家妹子来了,在偏房等着。
柳荷正是心烦时候,刚进了屋子就叫丫头去把自己妹子叫过来。柳筠年方十七,本是与柳荷同出一个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