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茽从屋子里出来之后,直奔着三姨太的院子过去,说到底他也没傻透,还是知晓一些事儿的,原本不计较是因为没必要,现下可今时不同往日。
李婆子见蒋茽自己过了来,还以为是冷落了三姨太他自寻无趣过来讨好,远远的从窗户瞄到人之后,乐不颠儿的朝着躺在炕上的三姨太道:“夫人不要苦闷,人这不是来了,我就说着来的,不是老爷不来,他是早晚要热脸贴冷屁股来的,迟早的事儿。这满打满算,蒋家大院儿里还有谁如您这般得宠?您说可是这个理儿?”
三姨太听了这话,心里爽快极了,知道蒋茽自己送上门来,原本担惊受怕又恼火的心思这会子一股脑儿的烟消云散了,心口窝儿里的小脾气又发出来,满满的装了一肚子,就等着蒋茽进了门儿,又似以前那般,好好跟他清算明白,也得消了之前他朝自己发的那个火儿。
三姨太若有似无的朝门口瞥了一眼,约莫蒋茽这功夫应该是刚好迈进门槛儿,绝对听得见她这风凉话儿,遂阴阳怪气儿道:“倒是爱来不来,不来拉倒,自古是只闻新人笑哪管旧人哭,我这是看多了大戏,挺多了唱谱,早就心里有数了。”
蒋茽在门口儿听见这话儿,只倒是又沉沉叹了口气,这功夫才知道,女人多了也是麻烦,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主儿,只管着闹啊吵啊,也不管他这个一家之主烦不烦。
撩了帘子,蒋茽进了门儿,见三姨太歪歪的倚在一边儿,有气无力的摆弄手上那方帕子,蒋茽朝旁侧的李婆子使了眼色,李婆子会意,转身儿离开了。等屋子里没了人,蒋茽这才走向床边儿,身子一沉,坐在上面,开了口:“你这脾气是要闹到什么时候去才肯罢休?再闹几日可否我还有老命等着看见你消停的时候了?”
三姨太执拗道:“老爷有没有这个命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是没这命了。”说罢梨花带雨的掉起眼泪来,看似委屈的不得了。
到底蒋茽与这三姨太还是有感情的,多少比喜欢其他夫人确是多了一份,一见她这般模样也是心头一动,当初他追着满院子打她的丑事儿,早就传遍整个蒋府了,说来也真的是让她丢了身份儿了,自己做的属实过分。
蒋茽叹息一声,转而摸着三夫人的手,道:“这府里上下,就算是悦然他娘都算在内,我平素可是最宠你的,虽说是个姨娘身份儿,可吃穿用度,什么不是你偏得一份儿来着?你也该知足了,看着其他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饶着连我去别的夫人房里你也干涉,霸道的面子也不给我一分,差点让我以后再碰不得女人你就那么高兴?你说,我当时怎能不恼火,你还犟嘴撒泼,偏是个火上浇油的性子,就是不懂压火儿,不懂让人消气儿,这能怪我大动干戈吗?”
三夫人虽然刁蛮,但道理也是懂得的,也知道自己那次是真真有点闹过了份儿,回头儿自个儿想想,好似白白让给人家做了借花献佛的好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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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茽本是心里头有着自己盘算,看见三姨太哭哭啼啼不肯作罢,实则心里头也是烦闷的,但还不敢招惹她,遂安抚道:“你也着实别怪我脾气暴躁,那日,哪有你那般泼辣凶悍又不留一点情面的?只是吓得我差点这辈子都碰不了女人了,真是惊的屁滚尿流的。”
蒋茽说着这话 ,心里头气的不得了,对于这个三姨太,到底是比其他夫人来的宠爱,只为这女人很懂撒娇耍蛮那一套,不如其他夫人,唯恐得罪蒋茽,都是跟供着祖宗一样看待。
人皆是如此,总是爱犯贱,拧着来的。再加之三夫人到底比其余几位来的貌美,这宠爱也就当人不让的归她所有了。
三姨太闻言,想起那时候蒋茽恶模恶样的追着她,轮圆了拳头,满院子追打的时候,不由得觉得自己既可怜又可气,遂哭得更凶,毫无作罢的架势。
蒋茽平素最心疼这三姨太拿捏姿态,可今日到底是有急事来办的,哪里有心情欣赏她这梨花带雨,遂略略有些不耐道:“若说死心,平素里吃的用的,但凡是我给的,你可是比哪一个用的都要周全,归根到底,我心里头想的念得顾得不都是你?今日倒是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儿,又来开架势似乎不罢休,你这可是让我如何是好?怎的就不能让我省点心才好?怎么的就怎么宠你你都还是不满意?”
听见这话,三姨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来凤嫁进来之前可是如此的,可来凤进来之后,这一切似乎也没有太大变化,可她也不傻,她到底知道蒋茽心里还是最喜爱来凤的,平素往她屋子里送的好吃好用的不见得比给自己的少,还都是偷偷摸摸的,好似多挂心似的。
尤其是蒋家福死之前,那一见了他就似看见含在嘴里怕化,放在手心儿里怕丢的宝贝一样的表情,更是让三姨太恨得咬碎了银牙。可她那时候不敢这么放肆,心里是念了不知多少次盼着蒋家福活不长久好好让自己儿子出出风头,可就那么恰巧,就真给她盼着了,蒋家福淹死在池塘里,都不知道那出殡的路上,大家哭得昏天昏地的时候她心里到底是多舒畅。只是看到来凤一滴眼泪儿也不掉,倒是多少留了许多遗憾。
想到这,三姨太心里搅着劲儿一样的恨,道:“那房夫人倒是讨你的喜,你若愿意只管跟我说,何必大白天的把我支出去,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