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眉头紧蹙,双眸紧盯着那宣纸上的两个字,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不住转动,似是若有所思。
那两个字虽如他双眸般并无神韵,但却是工工整整,一笔一画写就,唯有那苏字右边一点,写成了一竖,笔意凌然,竟隐隐有无上灵力透纸而出。
紫兰微微蹙眉,缓缓问道,“还请问公子要测什么?”那白衣公子空洞的双眸,不经意地瞥向那灰袍老者手中的残书,竟是身子微微一抖,不过转瞬就恢复过来,淡淡道,“就请姑娘测测我从哪来,要到哪去?这一趟吉凶如何吧?”
紫兰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在那白纸上的“苏三”两个字上轻轻描过,那两个字却突然像是活了过来,每一个笔画都微微动了起来。她笑道,“前两个问题却是不用测。”
那白衣男子微微一怔,盯着眼前的白纸上的异象,出口问道,“这却是为何?”紫兰缓缓说道,“公子气质儒雅,口音哝哝,且独爱江南杏花酒,应是自江南之地而来。况且与你同行的那女子发髻之上,却是别了吴越一地独有的知春花,故若我所料不差,公子一行应是自江南而来。不知我猜对了吗?”
那白衣男子嘴角扯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说道,“姑娘好眼力”。紫兰微微一笑,知他如此便承认自己所料不差。那白衣男子继续问道,“那我要去哪呢?”
紫兰只盯着东方夜空,笑而不语,却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两个字,那两个字异常娟秀,一笔一画之中透出灵动之气,那白衣男子伸手摸了一下,又淡淡笑了笑。他空洞双眸也转而望向东方夜空,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还敢问姑娘这趟吉凶如何?”
紫兰拿起那张白纸,端详片刻,眼睛眨了眨,忽而笑道,“这位客官,你名中有苏,本就为木灵至盛之势,况且公子要去的地方却是集天下草木灵气于一处。那个三字锋刃有余却不失圆润,公子同行三人,必是大吉。”
那白衣男子微笑不语,脸上神色波澜不惊,倒像是并不是刻意为卜算运势而来。紫兰话语一顿,在那两个字上缓缓滑动的手指蓦然停在了那苏字一竖上,缓缓说道,“公子此处却少不了锋芒之争,若公子锋芒稍收,定能得偿所愿。”说罢,便只一双眸子盯着眼前那张绝美容颜,不再往下说去。
那白衣男子淡淡一笑,空洞双眸随意望向紫兰,淡淡说道,“但愿如姑娘所言”。说罢,起身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入桌上,一起放在桌上的却还有另外一件物什。
紫兰一脸纳闷神色,疑问道,“这是?”那白衣男子淡淡说道,“与姑娘有缘相识,又借姑娘如此吉言,此行而去,苏某却是心情大好。这小东西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什,但是他日姑娘若有机会到江南而去,持这东西,苏某必定倒履而迎。”说罢,长袖一震,也不给紫兰说话的机会,竟那般从容而去。
紫兰见那人那般去了,本想起身追去,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影子。那人在他记忆中倒是孤寂清冷,从不受人恩惠。她心里暗想,“本小姐才不受你影响,若是处处随了你愿,也不知道若有一日相见,你会怎么嘲笑我”。
她本是豆蔻年华,性子本就古灵精怪,再加上这一年左右的时间,那灰袍老者虽是对她修行颇为严格,但是除此之外却是对她百般呵护,她少女心思竟是越发变得捉摸不定和娇惯起来。若是她所思之人知道她这般想他,也定是会哭笑不得。
这般心思在她心中转了千百遍,但是她转而想到,那人现在身在何方却还不得而知,不禁神色一黯,眼角瞥到那桌上物什,心中一动,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那物什却是一块手掌般大小的牌子,通体金黄,似是用纯金打制。
正面绘着日月星辰,虽是寥寥几笔,却也是透露着一股神韵,远远望去竟也是璀璨夺目,熠熠生辉。反面除却边角之上绘着一些繁琐花边,正中位置却是用一种上古篆体刻了几个字。那三个字笔走龙蛇,似是一笔写就,却又繁琐异常,唯有正中一字,细细看去,倒像是星辰的“辰”字。
她这般反复看了数遍,也没看出另外两个字是什么,她旁边的灰袍老者却是轻哼了一声,那哼声中似是透着一种不屑,但更多的又似是透着一股浓浓醋意。那灰袍老者眼角也不抬,淡淡说道,“这世间能给他测运势的怕也只有你啦。他日,若是有幸拜入人家门墙,可别忘了我这糟老头子。”紫兰听他语气中全是酸意,微微一笑,说道,“那可不一定,若是哪天有位高人收我为徒,我一定第二天就忘了你。”嘴中虽这般说着,却是娇笑着双手搭住那灰袍老者的臂膀。
正在这时,那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窸窣之声,然后一只全身黑色,唯额头之上丛生着些许白色杂毛的狗跳入了紫兰视野之中。那白色杂毛围着额头长了一圈,远远望去,像是一颗六芒星。紫兰心中涌起千般心绪,颤抖说道,“小七”。
那只狗似是也看到了紫兰,快速向紫兰奔来,奔到紫兰身前,后退一蹬,却是轻灵地跃到了紫兰肩上,然后咧嘴一笑,似是颇为高兴。紫兰这才发现一年不见,小七竟是重了许多,身形怕是长了一倍有余,连带着额头之上那白色杂毛间的裂缝也是大了许多。
紫兰心中暗自想到,“怪不得那人一直说这是只馋狗呢?”这般想着,心中一动,目光不自觉地瞥向门口。
一片淡青色裙角却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