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受伤,起初萧原还觉得不是太重,但每每体内那初始汇聚成形的灵力运动,就觉得全身酸疼,竟是连站都站不起来,到后来,他隐隐间觉得,体内似乎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属性的灵力存在,而且相互抵抗,竟是互不相让。
时间一久,冥冥之中,他似乎觉得《玄元心法总纲》中的一句,与此刻他的情景颇为相符。
“混元既分,天地得位,人与万物,各分一炁而成形。动者禀乎天,静者法乎地。”
他虽然心下,还不是非常明了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渐渐静下心来,任由两股灵力自行运行,这两股灵力也竟渐渐融合在一起,归于心底。
就这样,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半个月左右,他体内灵力也从紊乱逐渐归于平和,隐隐之中,觉得灵力比那场战斗之前,充沛了许多。
这十几日间,紫兰当然也是日夜守护,但是,萧原觉得紫兰的眉头似乎比往日皱地次数更加多了。
起初他还以为,紫兰是担心他的伤势,但是,十几日后他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如常,紫兰脸上的笑容竟是越发地少了。萧原心下诧异,但是,自从他醒来后,他总觉得两人的关系虽然比以前亲密,但是,以前可以随便说的话,此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一日,如往常一般,萧原在房间内静坐片刻,越发觉得体内两股灵力,似乎在本源上都是如出一辙,而且隐隐间竟有融汇,相互补充的趋势。他心下稍安,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紫兰坐在自己面前,一幅想说却不知道该说不说的表情。
萧原心下错愕,实在搞不懂,平时活泼开朗如紫兰,怎么这几日会如此。他正在沉思,该怎样开口,突然听见紫兰终于说道,“这东西,是我从那老道士身上搜到的。那日,他所说我也听到了。想必,这些对你会有用处。”说完,她将手中的一件东西给递了过来。
萧原接过那件东西,仔细看了起来。那件东西是个方形木牌,似乎是某种身份的象征。正面雕刻着,一处山谷,几棵树木,倒也是栩栩如生,背面篆刻着三个蝇头小字,‘苦情谷’。想来,这正面所雕刻的山谷的名字,就叫做‘苦情谷’了吧!
紫兰突然又说道,“我也打听到,那老道士从长安而来,想必这‘苦情谷’就在长安吧。这老道和你双亲的下落,有很大的关系,我自然不会阻你前去,只是,你要万分小心才是……”
声音到了最后,微弱到,几不可闻。
萧原一愣,抬头向紫兰望去,只见紫兰面上已尽是泪珠。还不待萧原要说什么,紫兰就这样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从这之后的几日间,萧原倒也没见到紫兰的踪迹。
他心中虽然万般不愿,离开这生活了几年的地方,但是那场大火,还有其中的诸多蹊跷之处,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如若不解开这些谜底,怕是心有不甘。
于是,他辞去诸人,打算起身去长安。他本想将小七留下给紫兰作伴,但那小七,竟然又大发无赖,死死拽住他的衣襟不放手。萧原被逼无奈,只好让他跟着。只是,直到他走出‘玄元’城,也没有看到紫兰的踪迹。
‘玄元城’城墙之上,一道瘦弱的身影,看着那一人一狗的背影,渐渐消散在落日的余晖中,突然,眼中两道清泪又不自觉地流泪下来。她也不知,为何她一日所流泪竟然会远远超过她十几年来所流泪的总和。
此时正值帝国武后执政末期,虽然朝野庙堂之上,漩涡暗涌,各种势力此起彼伏,但是天下百姓倒也还算安居乐业。萧原一路走来,倒也相安无事。
这一日,萧原来到离长安已经不远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因为临近长安的缘故,倒也是热闹非常。萧原见天色已不早,便随便找了一个小店住下,打算次日动身赶往长安。
萧原连日赶路,虽说如今也算得上是修道之人,但他重伤初愈,这一路行来也觉得疲惫不堪。他缓缓睡去,这一觉竟一觉睡到,群星漫天。
他起身洗了把脸,突然见小七在一旁,一脸生气地看着他(狗也会生气吧,何况是天犬),萧原肚子在这时也‘咕咕’地叫了起来,那只狗竟然趾高气昂地向门口走去,萧原哑然,想道,“不知是我请你吃饭,还是你请我吃饭。”
这座客栈,乃是前后两进的格局。前院大厅是饭馆,后院才是住宿的地方。萧原跟着小七,一路走来,月色如水,群星夺目,竟也是一个很美的夜晚。
他正这样胡思乱想着,小七突然停了下来,面目凶狠地对着阴暗中的一个角落,注视着。它前额上的白色六芒星,突然之间,星光大闪。黑暗中,似乎有人‘呀’了一声,萧原待仔细看时,突然一道身影转瞬间没入了黑暗中,片刻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小七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然后用力朝那个方向嗅了嗅,突然摇了摇头,萧原觉得那个模样,像极了,‘这点小事,还用不着我出手’的神态,顿时哑然,愣在当场。
小七突然回头,看了萧原一眼,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这饭馆之中,此时倒也没有几个人,想必大多数人此时都已入睡。萧原一眼扫去,只见,角落中,坐着两个人,一袭黑衣,甚至连头都被包裹在其中,显得神秘至极。靠近门口坐着一个身形壮硕的汉子,他衣襟敞开,露出雄壮的肌肉和一道道蜿蜒全身的伤疤。
小七朝那几个人望了望,突然走向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