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竟然是朝夕当先撕破了脸!
蜀国王室的恩怨在当今这个世道也不算奇怪,王室的姓氏并不能给人永远的荣华富贵,一切都还要看个人的命数,朝夕无疑是命途坎坷的那个,可如今朝夕身边站着商玦,便一切都不一样了,三公主凤念幽只说了几句话就被打了脸,而显然,商世子对此乐见其成,燕国可以和赵国作对,可以对晋国出兵,又岂会怕一个小小的蜀国。
眼见得对面商玦握着朝夕的手温柔相问,便也证实了外面事关“幽鹿玦”的传言是真,这一下,莫说是段夫人,就是蜀王在此都不敢怠慢了!
“风朝夕,你给我……”
三公主凤念清哭着低咒了几句便疼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一旁的五公主凤念景当即大怒,一句话还未说完,段凌烟先举起了手,她回头朝两位公主看了一眼,漂亮的丹凤眼之中闪出两分无奈,“你姐姐伤了,带她出去看看伤势吧。”
“可是夫人——”
段凌烟眉头一皱,“你想看着你姐姐毁容吗?”
凤念景眼底闪过不甘,恨恨的看了朝夕一眼还是带着凤念清走了,段凌烟看了一眼坐在最后被吓得面色微白的九公主凤念依弯了弯唇,“还是你乖些。”
凤念依僵硬的扯了扯唇,看都不敢朝朝夕那边看!
好好地一场午宴忽然演变成了一场闹剧,且还是蜀国王室的闹剧,主位上的洛舜华面色煞白大汗淋漓,看看朝夕和商玦,再看看一边的段凌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管是哪一方,他这个时候都不能得罪,相比之下,还是段凌烟从容自在的多,她面带薄笑的朝周围看戏的众人抱歉的摇了摇头,口中语气坦然道,“真是对不住了,打扰了大家的雅兴,几个小辈年纪轻火气大,大家不用理会,继续用膳,继续……”
怪倒是能成为蜀王最**爱的后宫**姬,除了段王后的扶持,段凌烟自己的手段魅力也不可小觑,在这等场面之下她竟然还能如此淡然,且几个公主竟然对她都有些敬畏,其他人都自诩身份,也不好总盯着别人看,没一会儿,厅内的气氛再度活跃起来。
段凌烟端起酒盏轻轻一抿,又看了看那摔在地上的锦盒,微微一笑看向朝夕,“王上的意思我已经传达到了,你不愿理会也没有关系,虽然被贬斥的没了公主之位,可你还是姓凤的,若你想回巴陵,我可以代为向蜀王传达,嗯?”
任是谁听到这段话都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段凌烟是段王后的人,便是个傻子都能看出她和朝夕的立场是对着的,可她却能将假惺惺的话说的如此自然贴切,这个女人的心性果然非同常人,而朝夕虽然是蜀王之女,可如今连向自己的父亲求情都要借助别人之手,也实在是叫人感叹王室凉薄……
朝夕的手正被商玦握在掌中轻轻揉捏,那触感让她有些不适应,想挣扎,商玦却握的更紧了,她正皱眉,商玦已经开了口,“谁说她要回巴陵?”
段凌烟一挑眉,“世子殿下的意思是……”
商玦微微一笑,语气十分温柔,“待试剑大会结束,夕夕会随孤归燕国,至于蜀国巴陵……大厦将倾,不去也罢,蜀国的这一趟浑水,孤就不带夕夕淌了。”
段凌烟眉头一皱,“世子殿下的意思是……”
商玦唇角微弯,再不多言一句,段凌烟眉头皱的更紧,其他人听到这话面上也不仅露出了深思,帝国的情势已有变化,表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可底下却早已暗流汹涌,蜀国虽然位于五大侯国之列,地位却并不稳固,而这个世道,是弱肉强食的世道。
眼看着二人之间的对峙终于结束,洛舜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由得举杯道,“淮阴侯府剑阁多年未开,里头放着的都是历代洛氏族人的心血,今日得如此多的贵客莅临,委实让洛某与有荣焉,洛某敬诸位一杯。”
众人都频频举杯,唯有商玦未动身前酒盏,商玦不饮酒天下皆知,且身份摆在那处,倒也无人敢怪罪,一片安静之间,段凌烟再度开了口,她先是悠然一笑,直笑的洛舜华手一抖,不知道她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谁知段凌烟只是语声悠哉的道,“侯爷阁中的宝器又怎能比得上二月初七的那件苍琊?王上说苍琊乃是洛氏的不世重器,是一定不能错过的。”
淮阴侯府二月初七有新剑问世,许多人都还不知道新剑叫什么,可如今段凌烟就这般大大咧咧的将新剑的名字说了出来,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顿时让洛舜华皱了眉,他看了看商玦受伤的手,又想到商玦适才说的“礼物”之言,顿时有了几分明白,不由得抿唇一笑,“王上素来眼光极好,等到二月初七,洛某一定不会让诸位失望。”
段凌烟见洛舜华并不打算遵蜀王的意笑意微冷,随即道,“现如今西戎正和帝国打的正酣,诸国都不得不防患于未然,这次,侯爷只怕会盆满钵满。”
洛舜华眼底露出两分幽芒,“洛氏只是手艺人,全凭诸位看重罢了。”
段凌烟一笑,忽然转头看向了室内一人,笑音袅袅道,“听闻离国也有许多铸剑大家,此番不知有没有和侯爷的匠人切磋一番?本夫人倒是很想看看……”
段凌烟不笑之时一张脸莫名威慑,一旦笑起来整张脸便都带着魅惑,那颗眼角的朱砂痣则更是能蛊惑人心,她直直的盯着君冽,那份准确找到目标的笃定让在场众人心惊!
她一个蜀王宫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