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洛灵珺便开始发起热来,一张煞白的脸烧的通红,朱氏顿时大乱,忙叫了那府医进来,又是用热酒擦身又是扎针的,半晌才消停住,没一会儿,洛灵珺竟然醒了,人一醒便是大哭,抓着朱氏的手喊着道,“母亲,我知道是谁推我到湖里的!我知道是谁!”
朱氏一愣,连忙挥手叫下人们都退出去,待人走干净了朱氏才问,“珺儿,你当真知道是谁推你到湖里的?你说,那人是谁?!”
洛灵珺眼底生出恨意来,咬牙切齿的道,“是宋解意!是宋解意!一定是她!”
朱氏愕然,怎么也没想到洛灵珺扯出来的竟然是宋解意,她一时还有些不信,“珺儿,你可知道你说的是谁,宋解意为何要把你推到湖里去?你们之间又没有仇怨!”
“我们有!”洛灵珺激动不已,狠狠抓着朱氏在她手背上活生生抓出了两道红印子来,“母亲,您相信我,一定是宋解意,一定是她!没错的!一定是她!”
朱氏皱眉,摸了摸洛灵珺发烫的额头一时有些拿不准,洛灵珺眼角泪珠儿一滚,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母亲,您相信珺儿,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好好好,娘信你!”
朱氏连忙应声将她按下去,洛灵珺面上急色稍减,接着道,“母亲,母亲,是宋解意推我下去的,告诉父亲,让父亲为女儿讨个公道,为女儿讨个公道……”
朱氏眼底闪过两分厉色,面上却生出犹豫之色来,洛灵珺见状一怔,“母亲?怎么了?女儿这一次差点死了,差点就死了,难道您不准备帮女儿报仇吗?”
朱氏比洛灵珺要清醒的多,看了她两眼方才道,“珺儿,别说咱们没有证据,便是有,咱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宋解意是公主,是宋国的五公主,咱们不能……”
“为什么不能?!为什么?!”
洛灵珺一把推开朱氏的手,悲愤的大叫了起来!
“我差点死掉了!母亲!”
朱氏被推开也不恼,只十分冷静的看着洛灵珺,叹了口气道,“珺儿,为娘早就和你说过,这个世道,有权利的人才能为所欲为,淮阴侯府在淮阴最大,上面却还有个蜀王,在宋国国君的眼里,咱们是完全无法和他们相比的,事实也是如此!”
洛灵珺疯吼一阵,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床!
“难道要让我生生咽下这口气吗?!”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会让宋解意好过的……”
朱氏上前两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洛灵珺,“珺儿,你真的想报仇吗?”
洛灵珺豁然攥紧了拳头,一双眸子定定看着朱氏。
朱氏笑一下,“很好,你想要报仇,那么你就得比宋解意的位置要高!你得往上走,让别人忌惮你,只有如此,你才能不受别人的欺负,否则,这一次宋解意害了你你只能忍着,往后别人对付了你你也只能生生受着,珺儿,你是聪明的孩子,你自己想。”
洛灵珺双眸大睁,定定的盯着头顶的床帐,好半晌,她才缓缓收紧了拳头。
“好,母亲,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朱氏面上生出两分松快,上前将被子拉起来把洛灵珺盖了住,又轻声诱哄道,“好孩子,眼下你的身子最为要紧,先养好身子才是,乖乖的睡一觉,为娘不会让你平白受苦的。”
洛灵珺本就在急病中,不过靠着一腔愤慨才能说话,到了此刻,不用多少时间便沉沉睡了过去,朱氏见此有些心疼,却开始思考洛灵珺说的话,这次害洛灵珺的,当真是宋解意吗?
朱氏还没想明白,一个侍婢在门口张望起来,朱氏走出去,“何事?”
那侍婢面色微白,低声道,“夫人,湖边又出事了!”
朱氏眉头一扬,“又出了什么事?”
那侍婢眼底闪过畏怕,紧张道,“下人在给小姐捞鞋子的时候捞出了白骨!”
朱氏面色也跟着一变,“白骨?怎么会有白骨?”
这侍婢眼底也生出两分疑惑,“这个怒奴也不清楚,不过侯爷命人将湖底的白骨都捞上来了,有个会看人骨的侍卫分析了一番,说是个三十多岁的跛脚男子,已经死了四五年了,后来侯爷自己认出了那人的身份,夫人,您还记得孙巍师父吗?”
朱氏眉心猛然一跳,厉声道,“你说是谁?!”
那侍婢被吓的后退一步,迟疑的道,“是侯爷自己说的,是孙巍,就是当初失踪的那个,那个侍卫看了,说孙巍师傅是被人当胸斩断而死的,这个死法和秀娘……”
朱氏猛地一眼瞪过来,那侍婢当即知道自己多言了,赶忙低头不敢再说。
朱氏深吸几口气,“侯爷在何处?”
那侍婢忙恭敬道,“侯爷去了书房。”
朱氏眯了眯眸,撂下一句“好好看着小姐”便走出了院子,朱氏谁也没带,只一个人朝着书房而馔肥刈鸥鍪涛溃见她来了忙通报,通禀了两边里面却未出声,那侍卫有些拿不准,便道,“夫人,侯爷回来就一个人进了屋子,现在也不知……”
“你不用管,我自己进去便可。”
朱氏说着便推门而入,进屋左转到了放书桌的地方,果然见洛舜华正面色凝重的坐在书桌之后,他面前摆着一大摞的信报,从上个月到几年前的都有,他盯着那一大摞信报目光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