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晔定定的看着朝夕,越看越觉的诡异,今日天气有些阴郁,却也没有下雨,这会儿时近午时,更没有早上那般寒凉,可凤晔站在朝夕身前却忽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寒,抿了抿唇,他定定看着朝夕,“二姐姐,你猜王后和段祺此刻在说什么?”
朝夕不为凤晔之言所动,凤晔适才将她带到了内宫园林之外,她见此索性沿着廊道往前面荷花池走去,四周无人,视野开阔,倒也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朝夕转头看了凤晔一眼,一个八岁的小孩而已,可哪个八岁的小孩会像他这般?
抬了抬下颌,朝夕黑沉沉的眼底闪过一丝微芒,“王后和段大将军……我哪里知道。”
凤晔轻嗤一声,“段氏如今的局面不算好,今日早上又不知出了什么岔子,我猜段锦衣一定急坏了,不过她再着急也没用,段大将军可不会害怕这些。”
凤晔说话之间面上又生出活泼笑意,朝夕看了看后面落后几步的子荨和凤晔身边的高大随从眉头微微一皱,“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要什么?”
凤晔讶异一瞬,看着朝夕眨了眨眼,“什么我想做什么?什么我想要什么?”
这装傻一般的回答显然让朝夕不满意,她脚步一定,弯了弯唇看着凤晔,若她表情淡漠还好,她一笑,凤晔下意识便觉得脚底一寒,他微微退后一步嘿嘿一笑,“二姐姐,我实在是不知你在说什么,可若你好奇我有何目的……让段锦衣不痛快算不算?”
朝夕眯眸,黑曜石般的眼底闪过一瞬的深思,凤晔笑意更为真诚了,他左右看看,倾了倾身子道,“我以为我和二姐姐如此亲近的缘故便在于此,怎么二姐姐难道还未看出来?我说到底只是个小孩子,哎,我还能做什么呢?”
凤晔的表情十分痛心疾首,朝夕看着他的眼神仍然是深沉的,“你是个小孩子,可你做的事情怎么都不像个小孩子,我甚至在想,是谁教会了你这些?”
凤晔耸耸肩,“能教我的只有我母亲,可我母亲教我人要与人为善,我倒是听了,可她的处境却让我不甚认同这些,后来她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就更觉得母亲她想的太简单了,再后来大概是这宫中的世态炎凉,是这些主子们的勾心斗角教会了我更懂。”
凤晔表情并不凝重,说着两手一摊甚至有些无奈,“怎么办,这世上就是有人天资过人无师自通,我就是这种人。”说这话凤晔唇角一勾,“二姐姐不也是吗?”
朝夕看着凤晔,凤晔的母亲虽然诞下了凤晔,可位分十分低下,即便有王上宠爱也避免不了这宫里的迎高踩低,凤晔小小年纪便将这些看在眼里心性自然不同些,再后来没了母亲没了依仗,要想在这宫里存活下来,不聪明一点怎么行?!
大抵是朝夕的眼神太过深重,凤晔又嘿嘿笑一下,表情更为灿烂了,“想来二姐姐是明白的,无人护佑嘛,自然只能自己保护自己,那么……二姐姐想要什么呢?”
话锋一转,凤晔竟然问起了朝夕,朝夕眉头微抬,“我?”
凤晔点头,头一歪,上下打量几下朝夕,“若说二姐姐回来没有目的……我不信。”
朝夕弯了弯唇,“我回来自然是为了拿回身份好与燕世子大婚。”
凤晔学着朝夕的样子眯了眯眸,又忽然轻笑一声开始一副大人样子高深莫测的摇头,“不是的,二姐姐在骗人,二姐姐的目的怎么会这样简单,何况……”
他一下停了话头,朝夕不自禁问,“何况什么?”
凤晔又耸耸肩,一转身看向远处的荷花池,“何况我第一眼看到二姐姐便觉得二姐姐是能陪我很久的人,我不会离开蜀国,二姐姐又怎么会去大燕呢?”
朝夕一愕,倒是没想到凤晔会有这般感觉,随即便开始怀疑凤晔这话是真是假,她出神一瞬,这才失笑摇头,“你这话全无道理,又怎能凭你的感觉判断我的去留。”
凤晔又转过头来看她,“第一个让我有这感觉的人是柳济。”
说着他看向远处和子荨站在一起的高大男子,“他非蜀国之人,大抵是蛮族之后吧,原来叫多吉,我母亲姓柳,我便改了他的名字,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便觉得他能陪我许久,强自求了父王将他留下来做我的侍从,他已经跟了我四年了。”
朝夕转眸看向那边,便见子荨和柳济都看着他们这边,二人眼底的关切都是留给自己主子的,朝夕性情淡漠,也不会对谁产生这般感觉,然而凤晔这样一说她心底到觉得微微动容,再看那柳济,神行比一般蜀国成年男子还要高大健硕,一看便有蛮族血统,面容虽然生的方正木讷,可那双眸子里对凤晔的瞩目却不是假的,王宫险恶利欲重重,即便是相伴多年的主仆都有可能不能完全信任,凤晔能得这样一个忠仆自然是极好。
大抵是朝夕的目光让柳济有些不安,他站在原地手脚无措的动了动而后便求助的看向凤晔,凤晔嗤笑一声,“二姐姐莫看了,柳济这人看到女子便会脸红的。”
朝夕便收回目光,她今日自然不是来和凤晔帘络姐弟感情的,可觉得与他消磨几刻时光也并无不可,一时无话,凤晔大抵觉得适才说的太对了忽然对着眼前的荷花池叹了口气,“这宫里的景致看了百遍千遍真真是无趣极了,真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啊。”
说着一顿,他语气又昂扬起来,“二姐姐,赵国如何?燕国如何?淮阴又如何?”
朝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