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权势岌岌可危,你还会继续绝无改变吗?!
姬无垢的话如雷震耳,朝夕听到的第一瞬间是不信的,商玦,权势滔天的商玦,执掌万军的商玦,才大败了赵国和晋国的商玦,这样的商玦会岌岌可危?!
朝夕心中下意识不信,可姬无垢若无真凭实据怎会空口乱说?
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朝夕抬眸看定了姬无垢,“此话怎讲……”
姬无垢定定看着朝夕一瞬,忽然从袖中拿出了一封拆了火漆的墨色信封来,他站起身来走到朝夕案前,轻缓的将信封放在了朝夕身前,直起身子,姬无垢居高临下的看着朝夕,而朝夕看着放在眼前的信封,一双手忽然变的极其沉重。
这信封她熟悉的紧,信封一角的墨色鸟翅纹样都不曾改变,这是姬无垢尚在墨阁任墨鸦之时惯用的信封,虽然离开墨阁,可他从前经营的消息网还在,很明显他这次的消息来源便是从前的消息网,而从前的墨鸦……朝夕抬眸看了一眼姬无垢,从前的墨鸦即便没有白鸾也可让墨阁屹立不倒,他的消息网得来的信息从来都是最隐秘不为人所知的。
朝夕看着那信封,心底忽然产生了不想拿起来看的排斥感……
她到底在排斥什么?!又是在犹豫什么?!
姬无垢死死的盯着朝夕,忽的皱眉,“你不敢看?”
不敢看?!朝夕凛冽的看了姬无垢一眼,牙关一咬将那信封拿了起来,朝夕拆开信封的动作又快又稳,看起来没有丝毫不妥,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心跳有多快,信封拆开,里面的信笺之上只有寥寥几十字,字迹工整,从上面的墨痕来看,这封信至多半月之前写就,而算姬无垢来巴陵的时间,几乎是他一收到信就启程赶来巴陵了!
心神一定,朝夕将折叠的信笺铺陈开来,信笺上的字瞬时便清晰的映入了她的眼帘。
握着信笺的十指微颤,饶是朝夕如此不外露的人看到信笺上的字迹也瞬间变了面色,一把将信笺拍在桌案之上,她抬眸严峻的看着姬无垢,“不可能!”
姬无垢皱眉,“我骗你有何好处?!这消息从何而来你比我清楚……”
朝夕清楚,她当然是最清楚的,墨阁的消息网她怎能不清楚,当初姬无垢离开墨阁,带走的都是墨阁精英,为此她花了许多心力才重建了今日的消息网,从前那些人的手段她明白,因此这消息的真假她知道的清清楚楚,可这又如何?!
朝夕十指骤然收紧,那上好的信笺被她一把攥在了掌心,十指微动,姬无垢眼睁睁的看着那信笺被朝夕的十指揉成了一把碎屑,他唇角民称锋利的弧度,冷笑一声,“你毁了这消息又如何?凭你过目不忘的本事,那上面的每个字你都记在心里。”
朝夕蹙眉看着远处的地砖,一双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姬无垢忽然倾身而下看着她,语声低寒迫人,“凤朝夕,你想想清楚,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朝夕眉头越皱越紧,姬无垢冷笑继续,“你选择他,无非是因为他的权势地位,你只能与他同享荣华富贵,难道你还要陪着他一起万劫不复吗?!等你真的成了燕国世子夫人,想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凤朝夕,你清醒一点!”
朝夕豁然抬眸看着他,“我的事与你何干?”
姬无垢咬咬牙直起身子,“与我何干?与我当然无关!”
朝夕面不改色,“既然与你无关,便不要如此多废话?!你的消息真假难辨,我只知而今的他是堂堂的燕国世子,你不曾将信上的东西昭告天下,不也是因为拿如今的他没有办法吗?既然如此,这封信到我这里就是结束,你可明白?”
姬无垢神色越发冷峻,那双几乎透明的淡色眼眸之中更是缓缓的结起了漫天的冰凌,“你这是在护着他?你以为今日我当真不能将这封信昭告天下?”
朝夕笑笑,眼底却无半分笑意,“我便是护着他又如何?你怎会不敢?堂堂晋国三公子,晋国未来的世子,怎有不敢之言?!你敢,你去做便可……”
姬无垢看着朝夕,根本拿她没有办法,他眼底怒意越盛,明明想要发作,却又堪堪忍住,“我知你要自己去查,那好,我且看你到时候如何抉择!”
朝夕神态平静的听着,她如此态度简直逼的姬无垢火气更甚,恰在这时守在外面的蓝新忽然敲门而入,神态恭敬道,“公主殿下,王公公奉旨来了。”
王庆?朝夕一挑眉有些疑惑,再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人忽然有些明白……
她忽而有些意兴阑珊,往后一靠道,“让他进来吧。”
蓝新应了一声走出门去,姬无垢仍旧站在案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朝夕,他站在朝夕正前方,挡住了门口进来的光,朝夕微低着头,表情便有些神秘莫测,朝夕似是有些累了,堪堪的闭了眸子,“必定是来迎你的,去吧,晋国三公子不该在公主府久留。”
姬无垢神色微痛,“你这是在赶我?”
朝夕不动如山,“你说是便是,我就不送你了……”
室内安静的厉害,朝夕的声音虽冷却带着明显的疲累,姬无垢眼底又闪过一丝不忍,扫了一眼朝夕雪白的面色又去看她肩头,“你的伤因何而来?他们说你入宫了,入宫怎会受伤?你回巴陵不久却出了这许多事,他就是这样帮你护你的?”
朝夕抿唇不语,姬无垢深吸口气,“你与我,就当真多说一言都不可?”
朝夕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