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午,他陪在她身边,跟她说着话,才让她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席母被绑在‘床’上,手脚都被勒出了红痕,她看着席年,眼中含泪,“孩子,妈妈痛……你能帮我松开吗?”自她‘精’神失常后,她就再也没叫过他孩子。
席年晃神,眸底,毫不遮掩的‘露’出欣喜来,“妈,你认出我了吗?”眸光,满含希冀。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她回来了吗?席年情绪‘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席母吃疼,身子,不自禁的瑟缩了下,“疼——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松开我?我会很乖的,不会再伤人了。”
她凄楚的求着他,神智,依旧有些不明。席年深吸了口气,指尖,点点划过那一道道红痕,终究是不忍心再绑着她,“好,我可以松开你,但是你要乖乖的,不能‘乱’跑,要好好的待在‘床’上睡觉好吗?”
“嗯,我会好好听话,好好睡觉……睡觉……”
“好,我松开你。”席年起身,弯腰为她松着绳子,席母不吵也不闹,只温柔的笑着,“孩子,谢谢你。”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席年为她盖好被子,她拉着他的手,眸光轻柔,像是世间最正常的母亲般,拍着他的手叮嘱着,“小年,以后多来看看我,你读书后就很少回家,妈很想你。”
她的记忆,纷‘乱’错杂。席年顺着她的意,轻声附和着,“好,我一定常回家看你。”
“嗯,小年真乖。”席母笑着,她的眼里,有光,璀璨的发亮。席年陪着她,看着她睡了一个长长的觉,醒来后,叫了晚饭进来,他夹给她菜,她都吃着,偶尔也会给他夹菜,说,小年,这是你最爱吃的,多吃点,以后找个好媳‘妇’,把你养得好好的。多么温馨的话。
他听得心中酸涩,忍不住湿了眼眶,“妈,我娶媳‘妇’了,她叫纪儿,下次我带她来见你。”
“啊,已经娶了啊,那下次带她一起来见见我。”席母忘了,她已经见过了那个叫纪儿的‘女’孩,还发疯的打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忘了,忘的一干二净,席年牵‘唇’挤出一丝苦笑,艰涩的应着,见她‘精’神正常了,便让那个小护士陪着,而他,则去上了趟洗手间。
就是这个空‘荡’,悲剧,发生了。他回来后,便见小护士摔倒在地,而席母,已经没了人影。
她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席年见着状况,心中顿感不妙,忙摔‘门’追了出去,动静,闹的很大,他一路追到了顶楼,那颗心,因着站在围栏上的席母,而高高的挂着。
她的表情,很平静。不像是‘精’神失常。倒像是看透了世间百态。眉宇间,无端的,生出几抹厌世情愫。
席年看的心头一紧,小步上前,开口时,声线,已经在颤抖,“妈,那里危险,快下来,到我这边来……”
“小年。”她唤他。声音轻柔。席年屏住了呼吸,顺着她的意,应她,“我在。”席母缓缓转身,仰头,看着空中飞过的鸟儿。
“你看,那些鸟儿多自由,我想像他们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小年,对不起,我不想被关在笼子里了,他不爱我,我何必执着,我……是时候走了。”
话落,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就在这个电光火石间,席年扑了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妈!”
冷风,刮过。撩拨着彼此的发丝。
一切,在这一刻,都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