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和叔相聚的日子,反而变成了奢侈。我尽量每个星期两天,颠簸将近一天的车程,赶回家来陪叔,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到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年纪,我却更恋家,也更依赖叔了。
叔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经常因为各种事情往外跑,每次,我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兴冲冲的赶回来,看着我家大门上锁死的那把挂锁,心中就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叔总说有事给他打电话,可叔的电话,十次有八次是打不通的。偶有两次打通了,也是最初的问候几句,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我的心离着叔很近,可越是长大。话头却越是少了,20岁,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年纪,总想着再跟叔说点矫情的话,可又不断提醒自己,我长大了。说话更应该像个爷们。
倒是叔每每在电话里嘱托我,小天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别不舍得花钱。遇到适当的姑娘,也可以试着相处相处……
叔说前面那些话,我觉得他还是把我当个小孩子,可叔说后面那话,我就恍惚生出一种感觉,叔是在为离开我做铺垫!
我知道叔终究是要离开我的,叔这一辈子,背负着使命,在有生之年找到‘九天宝阙’是他给自己定的使命,为了这个,他颠沛流离,终生不娶。可为了拉扯我,他在这个小镇蹉跎了十几年,我不止一次有一种冲动,我不上学了,我去帮叔找‘九天宝阙’,等那九块石头都集齐了,我们就在这小镇上,连同小满婶一起,安安稳稳的生活……
二十岁这年暑假,我和叔都在家,这很难得。
叔是前天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只红嘴大乌鸦,我很新奇,叔还学上人家老头养鸟了?可为啥不养八哥,画眉,却偏生要养只‘丧鸟’呢?
叔告诉我,那叫‘血喙食尸鸦’是食腐尸长大的,极其难找。
“食腐尸长大的?那还是稀有物种了,那它有什么用呢?”我问叔,叔总不能那么恶趣味,整只食腐鸦玩儿吧。
叔神秘的笑,道:“这是给胖子准备的!”
“啊!你要把它杀炖了给胖子吃!”我惊讶,除了炖了吃,我想不出这乌鸦还有啥用。
“你咋就想着吃呢?‘血喙食尸鸦’极其不祥,见着都会倒霉,吃了那准得倒霉八辈子!”叔半是玩笑的说着。
“那你把它给胖子干嘛?”我扭头不去看那乌鸦,我怕真因为见着它倒霉,随着见识的增长,现在我对很多东西都心存敬畏,这般怪异的鸟,我还是躲远一点好。
“让它提供点血给胖子喝!”叔邪恶的一笑,笑的我发毛,心说,胖子咋的又把叔得罪了!
次日早上,我们爷俩一起去跑步,跑步完了,练十六字诀,口中漱津三五次,舌搅上下腭,仍以舌抵上腭,满口津生,连连咽下,随着吞咽,我的丹田之内发出闷雷般的‘隆隆’声,这种现象出现已经一年多了,叔说,这是气息在流转,算是学有小成。
修完十六字诀,叔陪我练了两把,叔的功夫到底有多好,到现在我心里都还没个底,总之就是,时隔多年,我依旧是他的手下败将,不过我也早已不是单纯的挨打。
爷俩神清气爽的跑回家,叔往他那张破摇椅上一样躺,懒洋洋的吩咐我道:“小天,今天早上咱爷俩吃馄饨!”
我说:“得了,叔,我给你包!”
叔最喜欢吃五花肉馅的混沌,我把肉剁成末,葱花抹的碎碎的,混沌皮擀的透亮儿,包上满满的馅儿……
叔则躺在他那张破摇椅上,吱呀吱呀的晃,那摇椅都破的不行了,被我用绳子给绑了多处,我曾多次提议,要给叔买个新的,可叔不依,说他恋旧。
“叔,你轻点儿,别一会晃散了架儿。”我边包边戏谑的说着。
“乌鸦嘴,你就不念叔点好!”叔呵呵回我。
“叔,你跟我说实话,你这破摇椅,是不是当年从老家带来那个?”我问出了多年来的一个小疑问。
叔笑道:“你小子,那么多年前的事儿你还记得!我说不是吧,你还不信,那你认为叔是怎么把它弄来的?”
玄学真的特别其妙,如五鬼运财术,可以把别人兜里的钱,揣在自己的兜里,奇门遁甲中变昼为夜,撒豆成兵,呼风唤雨,剪草为马等,那玄之又玄的东西,更是数不胜数,所以我觉得,叔肯定是用什么秘法,把他这张破摇椅捎来的,于是我笑问:“叔,你是不是有啥秘术没交给我,自个儿藏着掖着啊!”
叔斜着眼看了看我,道:“叔给你变个戏法儿!你看好了!”说着叔一咕噜爬了起来。
叔站在我跟前,一动不动的伸出手,接着他的手上,凭空就出现了一方小儿拳头般大的印。
“叔,这-你是从哪儿变出来的啊!”我吃惊的问着,上下打量着叔,叔衣衫单薄,身上不像能藏下那么大的东西啊!
叔神秘兮兮的掏出一块玉,在我眼前一晃,说道:“我说是从这块玉里变出来的,你信吗?”
“叔,你骗小孩子呢!”我嘴上虽是这么说,却伸手抢叔手中的玉。
叔也不躲,很轻易就被我抢了过来,那是一块上好的白玉,入手微温,上头没有一丝瑕疵,可它就火柴盒那么大点,掂量起来也不像是空心的,可即便是空心的,这里头也不可能装得下一方印吧。
叔见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道:“这是一块储物玉佩,里面有五平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