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正致并没有像柳氏、杨氏二人所想的那样对爵位虎视眈眈,他认为爵位本就该由嫡长子来承担,长幼若无序,嫡庶不分,那岂不是乱了纲常,纪陌这混蛋简直就是胡闹。
他还想着,要是将来元成帝真的听从了纪陌的挑唆要修改大魏律法,他一定会劝元成帝收回圣命,三思而行。
相信圣上再怎么宠爱纪陌,也绝不敢拿大魏几百年的基业开玩笑。
哼,纪陌,不管如何,我绝不能让你坏了朝纲!
齐正致向纪陌投去一记控诉的眼神。
唯有齐正远淡定自若,对什么爵位可没兴趣,还是现在这样最好,想玩就玩,想乐就想乐,无人约束。
他真要弄了个什么爵位,院子里那些美人儿为了自个儿孩子的前程,还不得将他脑仁子吵疼。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无酒……再去想办法就是。
纪陌没想到训斥齐常新的那番话,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扔了块石子儿,让安宁侯府这些人人心里泛起了圈圈涟漪,遐想无限。
齐常新绿着脸对纪陌说道,“九王爷……你……你怎能如此说话……不管老夫对错与否,这都是老夫的家事,好像轮不着王爷来管吧,王爷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呵呵,这句话好耳熟,似曾有人也说过差不多的。
纪陌唇角微微一勾,向齐正致看了一眼。
记得当初在皇宫说齐正致太行事偏颇时,齐正致也是这样回答他。
果真是一对好父子,言行一致!
“哈哈!”纪陌高声笑了。
笑声清朗,却又带着不羁和嘲讽。
他直视齐常新,笑着说道,“安宁侯这话说得对,本王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管闲事,不管是国事、家事,还是市井泼皮耍无赖,只要本王撞见,那一定会管,而且还要管个彻底。
安宁侯,你不服气么?”
齐常新气得想吐血。
他当然不服气,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有什么能耐,老子过的桥比你过的路还要多,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训斥我?
纪陌又继续往他胸口插刀子,“只是,安宁侯你再怎么不服气那又能如何?你能拿本王怎么着?”
这句话,是赤果果的向齐常新挑衅。
拿本王怎么着……怎么着……
齐常新好想去揍纪陌,却又不敢。
他脾气是变得残暴,但并没有变傻,还是知道什么人可以欺负,什么人不能惹,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芙蓉水眸微微一转,莲步轻移上前,对着纪陌盈盈一拜,柔声说道,“请九王爷息怒,一切全是蓉蓉之错,父亲只是心疼蓉蓉才与五小姐开了个小玩笑,并非当真要罚五小姐。”
纪陌对她也是温和一笑,说道,“芙蓉姑娘且在一旁听着,这件事你莫插手,本王向来怜香惜玉,可舍不得骂你这样美丽的姑娘,更舍不得让你受委屈。”
呕!
纪陌,你还能更恶心一些吗?
你几时也会怜香惜玉了?
好吧,就算你想疼惜芙蓉,可私下里去疼,用不着当众表白吧,恶心人很有趣吗?
齐妙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悦的吐槽着。
她越来越看不懂纪陌了,以前一直以为他对女人是敬谢不敏,谁料他调*戏、勾*引女子的本事真不赖。
看芙蓉、齐媛几人的表情就知道,她们都对他有了奢望。
齐常新看向芙蓉,很有骨气的说道,“蓉蓉,这件事你别管,更不用低头去求人。”
纪陌面上笑容加深,他看向齐妙,说道,“齐五姑娘你先回屋吧,有些污言秽语你不听也罢。
只是往后要是再受此等委屈,或者有谁无理取闹想打你罚你,你令人前去郡主府,姑姑自会为你作主,千万别忍气吞声。
有些人既然不值得你当长辈敬着,你就别敬重,谁敢说你不是,本王自会收拾他,你且先回吧。”
咚!
一瞬间,齐妙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异样的情愫在她胸间疯狂的滋长蔓延,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这是毫不掩饰的告诉大家,他护她!
说得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令所有人猝不及防。
原来被人维护的感觉这般骄傲,齐妙眼眶红了。
她紧紧抿了双唇,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纪陌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快速转身出屋。
她怕再待下去,会当众哭出来。
一路疯跑回明月阁,她连衣服都没脱,直接将头埋进枕头里,任由眼泪恣意流淌。
除了母亲,纪陌是第一个在安宁侯府出言维护她的人。
维护得霸道、直接、坦荡、彻底!
她有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待她?
可笑之前她还一直误会他另有所图,就算他真的别有目的,真的是为那张残图而来,能有这样一个处处为她着想,处处袒护她的人,她也认了!
月夏和夏霜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
不过她们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认为她们家小姐是受了委屈,正在宣泄呢。
却不知她们家小姐是幸福的流泪。
当然也掺杂着心酸,对亲人的失望后的心酸。
月夏和夏霜也默默的流泪,她们同亲认为齐常新太可恨。
想小姐以前在沈家时,老将军和老夫人那可是将小姐捧在心手里宠着,别说动家法了,就连骂都舍不得。
可这该死的安宁侯回府后,不仅对小姐刻薄恶毒的骂,还想动手打,该下地狱的老下作。